南盛水军的巡逻队其实已经留意这条船很有一段时间了。
虽然自从大江隔断了南北后,双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什么像样的仗了。
不过,大战不起,却不代表双方是和平的。
每隔一段时间,北丹都会来挑衅一下,时不时就派出小股狼兵进行偷袭,若是没有及时拦截下来,他们就会趁机跑到附近的城镇,大肆劫掠一番,然后再扬长而去。
偏偏朝廷还生怕激怒了北丹,惹来北丹的疯狂报复,对于这些都打上门来了的狼兵,非但不下狠手赶尽杀绝,反而只是驱逐了事。
如此一来,狼兵来得就更勤快了,简直把他们这里当做找乐子的地方了。
士兵们怨声载道,没有比这更憋屈的事儿了。
可是,有什么用呢?
他们说得再多,根本就传不到上头人的耳朵里。
军队里的上级倒是经常安慰他们,说上头人有上头人的想法,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看大江以北都给狼兵祸祸成什么样子呢?这样怂是怂了点,但是,只要不打仗,对他们不也是好事一件吗?
不然真北丹的狼兵打来了,他们定然第一个倒霉。
这话说的倒也是。
渐渐地,南盛水军们都没了脾气。
虽然看到这艘一看就是战船,还装备了大炮的船竟然这么大喇喇地跑到他们的地界了,但士兵们也只是团团围住。
尽管这是艘孤船,打起来绝对不会是他们这么多人的对手。
但是,士兵们也并不敢展开攻击,只是警戒、询问而已。
萧素素没有出面。
戴震南向来是守在萧素素身边,寸步不离的。
他接到的任务是保护萧素素,其他的任何事,都排在这件事的后头。戴震南不出面,其他护卫们自然更不可能出面了。
剩下的就是开船的人了。
也不能指望他们同人外交。
陶明澈认命地上前。
“我们是北盛的使者,奉吾皇之命,前来拜见王叔,还望将军予以放行!”
一边说,陶明澈一边递上了相关的文书。
这话一出,顿时炸得南盛的那军官的脑袋都是一阵轰鸣。
什么?
没搞错吧?
竟然不是北丹的人?
而是北盛。
可北盛的人为什么坐着北丹的船?
虽然准确地说,萧素素他们坐着的是海州明家水军的船,可是,如今南盛谁不知道,漳州、海州都已经降了北丹了,所以,他们的船不就是北丹的船吗?
北丹的船,北盛的人坐着。
而且还是这么大喇喇的,一点儿都没有别人耳目的意思。
他们这么容易就发现了。
那意味着,北丹也知道这件事,那就是默许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北盛打下北丹了?
不、不、不可能,北丹如今正如日中天呢,才拿下漳州、海州,哪可能这么快就被别人整个端了?
而且,探子也没有传回消息来啊!
就这么一江之隔,如果北丹沦陷了,他们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就算一个探子出事了,总不可能所有的探子都出事了吧?
不是北丹沦陷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北丹和北盛联手了!!!
天啊,一个北丹都已经够棘手的了,现在还再加上一个北盛,赫赫有名的云州军,他们不会要联手来打他们南盛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南盛官兵们胆战心惊,腿肚子忍不住都要瑟瑟发抖了。
额滴个娘啊!
领头的军官脸都白了,好不容易挤出个僵硬无比地笑容。
“这种事我做不了主。”
“烦请使者在这里稍等一下,待我派人回去汇报上级,待上级示下。”
军官客气地道。
是真的客气。
因为陶明澈表示同意后,并停住船,原地等待后,在指示还没有回来的期间,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军官先后送来了吃食、玩物甚至还十分贴心地问陶明澈,想不想要听个小曲儿什么的。
陶明澈觉得荒谬极了。
这姿态也放得太低了吧?
这南盛在搞什么鬼?
不会是打什么鬼主意吧?
先放松他们的警惕,然后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尤其,他们两国目前还没有战事,按说不该如此下作才对,但是,听说这南盛,形势十分复杂,宁王虽然登基了,但是,手里无几个兵,朝中没几个人,根本无法彻底掌握权柄,其余各世家表面上遵从的是朝廷的旗帜,但基本上,也是各有各的主张打算,并不十分听朝廷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