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船整齐地排列在码头,整装待发。
萧素素同耶律保真、耶律保儿辞别。
耶律保儿面露不舍之色:“干脆让他们先走,素素你就再多玩几天再走嘛!”
萧素素真的挺好玩的,喝酒也干脆,一起砍海盗也有意思,说话也有趣,又会打猎,又会做饭,这些天有她,耶律保儿天天过得可有意思了。
耶律保真一把揪住耶律保儿的衣领,将他扔到了后头。
“你们人多,船也是好船,海盗想必无需顾虑的。”
“只是海上风浪大,一切还需多加小心。”
耶律保真关心地道。
“这段时间多谢耶律大哥了。”
“素素就此告辞。”
“希望下次再见时,大哥你们风采依旧,身体康安。”
萧素素说完,跳上了船。
船队开启,离开了码头,渐渐去远,最后,消失。
耶律古可罗咬牙,好啊,这萧素素真够目中无人的,竟然到最后都一句话也没有同他说,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至于萧素素对他说的“东院大王,再见”几个字,完全被他忘在脑后。
那叫话吗?
分明就只是应付而已。
同耶律保真说的可不是这样,什么“风采依旧,身体康安”的,同他呢?就两个字“再见”,有啥好再见的,再也不见才是!闹心。
一直没有机会再找回场子的耶律古可罗心情相当不好,冷哼一声,率先拍马走了。
不久,耶律保真、耶律保儿他们也撤了。
在他们走后,许多百姓才敢靠近码头,只是这个时候,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不知道谁开始,人群中开始响起了哭嚎声,开始只是一声、两声,最后,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直至,哭声响彻了天际。
走的人走了。
而他们,只能留下。
以后,他们要怎么办啊?
北丹,真的能成为他们的家吗?
先是被朝廷抛弃,继而被明家抛弃,对于未来,他们无比地茫然。
有国才有家,有国才有家。
盛世安稳时,从来不觉得这有什么。
待得如今,才知道,亡国之人是何等地凄惶。
春娇也在人群之中,她没有哭。
她只是看着其中的一艘船去远,走吧!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离开这个地方,去过新的生活。
我不曾有机会去过的,希望你们能够做到。
一定要好好的啊!
一定要幸福啊!
春娇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们。
曾经,她也是那中间的一员,曾经,她也有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也有挂了根绳子,想直接了断的时候,是她们不计脏污地给她擦洗、敷药,是她们,将她救了下来,日夜照顾,一点点帮她熬了过来。
如今,总算等到雨过天晴的这一天了。
再见,姐妹们!
再也不见,姐妹们!
船队已经驶出老远了,按说,应该无法听到后面的哭声才对。可不知为什么,明仁却仿佛听到了什么,他猛得回头,看向漫春城的方向。
“怎么了?”
晏氏正同他说话,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明仁皱着眉头,问晏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晏氏有些迷惑:“很多啊!走船的声音,流水的声音,人说话的声音,风的声音……你说的是哪一种?”
明仁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明瑜却是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下次回来时,能不能看到豆腐张的儿子。”
明瑜说的是漫春城里一家豆腐脑做得很有名的铺子,是传承了百年的老店了,地道的漫春城的人都晓得他家,也爱去吃他家的豆腐脑,明瑜从小吃了一回就念念不忘,三不五时就去他家吃。
那个时候,还不算现在的豆腐张当家,还是他爹在店里卖豆腐。
看着看着豆腐张从一个帮忙的伙计到接过了他爹的手艺,看着他从一个黄毛小子到成亲娶媳妇,带着媳妇一道儿卖豆脑,只是,这豆腐张子嗣一道有些艰难,娶了媳妇都好几年了,硬是一儿半女也没有。
听说他爹当年也是这样,他们这一脉,单传很多年了,无论使了多少法子,每一代,最多就生一个,多的绝对没有,不管纳多少妾都没有用,一个就是一个。
就在前一段时间,豆腐张的媳妇终于怀上了,可把他乐呵的。
然后,就是天天求神拜佛,保佑千万得生个儿子才是,不然若是生了姑娘,他们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
漫春城里不少好事的人都在关注此事,为了这,还专门开了个赌盘。
明瑜也加入了。
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