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说一, 虽然杨戬在姜乾青这边不加遮掩的表现出来了两幅面孔,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是,他的确是天赋卓绝出类拔萃之人, 便是称为阐教三代的首徒, 想来都绝不为过。
西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杨戬既然敢主动请缨, 姜子牙自然也乐得能够解决掉如今的僵局,当即便命人去摘了免战牌, 三军排开,点了杨戬做今次的主将,浩浩荡荡的吹起了反攻的号角。
却说那殷商的军营当中,魔礼四兄弟已经闲适了大半年,就等着西岐彻底弹尽粮绝之后便可以收取胜利的过时班师回朝了,哪里料到一直都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姜子牙居然也有这般主动出击的一天。
“那便去看看,姜子牙黔驴技穷,今次又还有什么手段能够挣扎一二的!”
他们便也领兵出征, 双方阵前对垒, 却发现西岐那边派出的居然是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主将。
魔礼四兄弟不免在心底泛起了嘀咕, 这又是姜子牙从哪里搬来的救兵?
不过,也无所谓。
他们此先毕竟已经数次杀的西周铩羽而归,因此心里对于由姜子牙带领的西岐,自然也很是看不上眼。
便是换了主将又如何?依旧还是手下败将罢了。
这未免是太过于自大了的心理,于是自然被杨戬抓住利用。恐怕直到杨戬变幻而成的花狐貂偷走了四人全部的法宝,他们都没有明白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魔礼四兄弟的确有些本事, 但是这些本事要真的同这些圣人门下的亲传弟子相比的话, 显然还是差了不少, 先前不过是仰仗着法宝的便利才能够将西岐的仙人们压制, 占据上风。
因此,一旦他们法宝尽失,便立刻被打回原形。困扰了西岐半年之久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
姜子牙自然大喜,当晚便大摆庆功宴,犒赏三军。西岐军上下,一时之间倒也是一片的其乐融融,安宁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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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乾青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目光朝着其他人呢扫了一圈,随后露出一个满是挑衅意味的笑容来。
“喝啊,你们难道都醉了?”他用筷子敲着碗的边缘,发出“当当当”的响声,笑容当中带了些恶劣,“说好的今日不醉不归呢?”
这是庆功宴,自然应该是一场狂欢。作为贡献最大、同时也是本领地位都最高的主将们自然自然凑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最后就开始拼酒,非要在这酒桌上杀个你死我活出来。
……然后他们就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去了。
一开始还只是那些凡人的将领们,但是随着空掉的酒坛子越来越多,即便是身怀发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抵御的仙人们显然也有些撑不住了,开始接二连三的倒下。
最终的胜利者意外的是姜乾青——没办法,这些人在最初决定拼酒灌酒的时候,大概都遗忘掉了哪吒可并非如同他们一样是肉体凡胎,而是莲藕之身——这若是想要灌醉,未免就有些太过于可笑了。
没有人回应少年人的挑衅,他似乎是这营帐里仅存的清醒人了。
“……无趣。”姜乾青将手中的酒坛朝着旁边随意的一丢,摔到地面上的时候发出了非常响亮的破碎声。
他的身周都萦绕着浓郁的酒气,整个人都仿佛是被直接从酒缸里面才捞出来的一样——但是他的眼神显然极为清明,甚至连脸都没有怎么红,还是如玉如脂一般的模样。
四周突然变的非常安静。
那种安静并不正常,过于的死寂了,就像是整个空间都被谁刻意的从世界的纬度上划分了出来,然后单独的装在了透明到看不出边界的盒子里面。
乍一看似乎毫无差别,甚至根本注意不到其中的微妙的违和感;但是只有真正的被关在其中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错位感,是无法仅仅只用语言能够描述清楚的感受。
从帐帘外飘进来了淡紫色的烟雾,那烟雾像是自己长了手,拥有着实体一般,“拉”开了帘帐,为某人让出道路来。
姜乾青掀了掀眼皮,对于来人的身份心头非常有数:“通天?怎么现在来了?”
这一间营帐里的酒气浓郁的几可冲天,通天一进来就忍不住的直皱眉,朝着姜乾青看过去的目光里面也满含着嫌弃:“你怎么回事?喝这么多?”
姜乾青眨眨眼睛,目光很是清明——这多少让通天的情绪有所缓和,只是嘴上还是有些得理不饶人:“你几时这般放纵自己了,而且——”
他的鼻翼微微翕动,随后露出了一种带了些惊讶的的复杂表情来:“这般劣等的酒,你居然也喝得下去?”
“毕竟只是凡人的造物,比起琼浆玉液,自然是劣化的不值一提。”姜乾青话锋一转,“可我如今既然要入世,自也该守着凡人的规矩行事。”
这话难免让通天多看了几眼。
“你真的是变了很多。”通天评价,“我印象里的你还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非梧桐不食非醴泉不饮,挑剔金贵的要命——你和你弟弟都是。”
姜乾青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自己的脸,闻言并没有多少情绪波动,只是平静的笑着道:“身为阶下囚就应该有自己是阶下囚的觉悟,若是遭逢那般的屈辱与大变,我还仍是当年洪荒之中的性格的话——”
“你或许才真的应该担心了,通天。”
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面多说什么,很轻巧的将其略过,转而去问通天的来意:“怎么挑在这个时间来找我?”
虽然并不觉得有谁能够发现圣人的行踪,但通天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周军营帐当中,是真不怕被任何人注意到端倪啊。
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