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盘,当空挂起。
江阳城内亮起万家灯火,光辉可比夜空中的皓月。
大街小巷,人来人往。
只见一男一女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令不少行人纷纷侧目,交头接耳……
“这不是岳员外家的千金吗?”
“许久不见,居然出落的这般漂亮,要是老夫年轻个二十岁……”
“这样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大晚上出来岂不危险?”
“你没看她边上那人是谁?”
“好一个俊后生,与老夫当年……哎,这不是昼间说的那个淫贼么?”
“孤陋寡闻了吧,此乃误会,这人是岳家少爷的恩公,乃是身怀本领的修士。”
“原来如此,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流言蜚语不止于耳。
岳夕云听得面红耳赤,心中狂怒。
这些人到底什么眼神,自己哪里和这个淫贼般配了?
对此,易星楼倒是一脸无所谓,毕竟自己前世就习惯这种事了。
如果帅是一种罪,自己这两世注定罪大恶极。
路已到了尽头,一条宽约十丈,长不见头的大运河出现在二人眼前。
运河上船舫往来不绝,其中不时传来举杯换盏之声,也有一些船舫在不自然地晃动,荡起道道涟漪……
“易大哥,你想不想坐船?”
岳夕云忽然说道,“这条大运河由南至北横贯江阳城,我们由此上船,到下船时便可观赏大半个江阳。”
易星楼一脸严肃:“你说的这个坐船,它正经吗?”
闻言,岳夕云低下头,羞恼道:“你……你讨厌!”
见状,易星楼直呼受不了!
这女子年纪尚小,还未完全长开,可是一颦一蹙间已自带风情,要是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果然,路边的绅士们开始欢呼了,甚至有一个青年因为太过激动而昏了过去,直接掉到了河里。
见状,岳夕云显得更加娇羞,连连跺脚道:“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休要让我在这里被他们……看笑话。”
易星楼心中冷笑。
想不到当年不谙世事的假小子已是今非昔比,已然进化成了茶艺大师。
不过这种段位的拉扯对自己而言,还是太小儿科了。
“好啊,不过我事先声明,我身无分文,你掏钱。”
易星楼笑着点了点头。
“男子汉大丈夫出门在外,居然要姑娘家掏腰包,真是贻笑大方。”
这时,只见一锦衣男子忽然介入易星楼与岳夕云中间。
此人头戴黄巾,背负长剑,约三十岁上下,立于人群之中,仿佛鸡立小鸡群。
“啊!是黄晓亮!”
“黄教主的儿子也来了,事情有看头了!”
听闻路人之言,易星楼立刻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
之前岳成群与他说过,江阳城里有一黄巾教,教主名为黄辉冯,乃是入黄上级的高人。
眼前这位黄晓亮正是黄辉冯的亲儿子,并且他还是岳夕云的坚定追求者。
由于黄巾教多行善事,所以在江阳城教徒过千,极具影响力,就连安居于此的江洋王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对于黄晓亮与自家女儿的婚事,岳成群当然是乐见其成的,然而岳夕云却是宁死不嫁。
原因无他,只因这黄晓亮风流成性,四处招蜂引蝶,完事之后还一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态度。
面对这个顽固女儿,岳成群也是无可奈何,生怕逼她过头,又来一次离家出走。
可是,黄晓亮就还吃这套!
越是得不到的,他越要得到!
昼间,他前往岳府,留书一封,约岳夕云今夜于大运河上游船共赏夜景。
虽然迟迟没有得到回复,但是他还是提前来到渡口。
没有回复就代表没有拒绝,没有拒绝就代表她一定会来。
黄晓亮觉得自己这番理解没有毛病。
毕竟,自己可是黄辉冯之子,年纪轻轻就成为入黄境二阶的存在。
在这江阳城里,能拒绝他的女人,还没出生。
岳夕云虽然屡屡拒绝自己,必然也是因为自己之前追势过猛,碍于矜持才不好意思答应。
但是今日,自己提前邀约,必然没有再拒绝的可能。
果然,岳夕云来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
岳夕云居然是带着一个男人来的!
这不能忍!
“见你模样也算得上英挺,可若是想靠容貌吃软饭,那可真是我们男人之耻!”
黄晓亮冷声说道。
周围群众也立刻附和起来。
“是啊,一个修士,说自己没钱,鬼都不信!”
“听闻修仙之路如攀天柱,这等小钱也不肯出,如此格局,此生也不过尔尔了!”
“……”
“住口!我不许你们侮辱易大哥!”
岳夕云娇喝一声,挡在易星楼身前,“易大哥于我兄长有救命之恩,是我们岳家的恩人!”
“我听闻江阳城今日来了一个散修,住在岳家,本想择日造访,不成想却在这里遇上了。”
黄晓亮这才正眼看了易星楼一眼,“呵,不外如是!”
闻言,岳夕云面色一沉,“黄少主,如果你是因为我没有回复你的邀约而恼羞成怒,你可以怪我,但你不可以迁怒于易大哥!”
黄晓亮顿时脸色大变,仿佛刚吃了两斤屎。
他,黄晓亮!黄巾教少主!
私约女子幽会被拒绝了!
这是可以说出来的嘛!
这让他颜面何在!
此时,易星楼终于明白了岳夕云的良苦用心。
好一招驱虎吞狼之计!
原来是想借这个黄巾教少主来铲除自己!
真乃茶道宗师是也!
想到此处,易星楼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众人皆是一脸懵逼,没搞懂此事有什么好笑的。
“有何好笑!”
黄晓亮只当他在嘲笑自己,气得就要亮剑。
“黄少主,想不到你相貌堂堂,天资过人,却丝毫不懂女儿家的心思!”
笑声戛然而止,易星楼突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