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摄政王同寝一殿的事当天夜里就已经传遍了上京。
也就是说,摄政王和陛下之间的确是有了奸情。
这样的结果,自然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虽然愁的明显是更多。
毕竟摄政王和燕姝关系越好,要想让燕姝退位,就越是难。
那也就是说,他们得一直被一个女子压在头顶,跪拜她,尊她为帝。
对现今大多数男人而言,只觉耻辱。
可偏偏,最被他们寄以厚望的摄政王不觉得耻辱,甚至,甘之如饴。
临近早朝,燕姝因昨夜噩梦睡得不好,此刻根本不想起身。
可容怀还得装作伤重,不好替她临朝,便哄着她抱她起身。
从进来伺候的宫女手中接过她的衣裳,一件件亲自替她穿上。
燕姝靠在他怀里,软绵绵没骨头似的,他让抬手就抬手。
容怀好笑,低头亲亲她的脸,“宝宝好乖。”
几位宫女面红耳赤的退到一旁,低头不敢多看。
燕姝却是噘嘴,眼睛都不想睁,“好困啊,我不想做皇帝了。”
做皇帝有什么好,天不亮就得起床去听那些老头子吵架。
开春科举,她一定要多选几位才貌俱佳的儿郎。
这般,上朝时也能多几分动力,何况看年轻的儿郎们吵架,应当也比看老头子吵架多几分滋味儿吧。
若是容怀知道她此刻的想法,怕是要把刚才的话收回来不说,还得再打她几下屁股。
可他不知道,所以他觉得他家宝宝此刻懒洋洋不清醒的模样,真是乖得让他心软如水。
替她穿好衣裙,他单膝蹲下去,再替她穿好鞋袜。
这才抬眸看她,“陛下若是不做陛下,那臣,替谁做臣?”
她没了他的怀抱依靠,便懒洋洋靠在床框上。
闻言倒是睁开了眼,垂着眸朦朦看他,“摄政王若是自立为帝,也是可以的。”
这话若是旁的君臣来说,那怕是要有滔天的大祸。
连一旁的宫人都恨不得原地消失。
容怀却只是笑笑,“可臣,只想做陛下的臣。”
他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腕贴上自己的唇。
似乎从昨天开始,他便喜欢上亲她的手腕。
那片肌肤极为细腻,他的薄唇在上面流连不舍,许久,才抬眸看她,字字轻缓而认真,“臣这一生,都是陛下的臣。”
早朝之后,大理寺便贴出文书。
长荣郡主勾结魏文如掳劫女子,甚至杀人灭口,勾结贼人暗中杀害魏文如满门妇孺,罪大恶极,由大理寺审讯后处以极刑的消息就飞一般传遍了京城。
早朝时陛下亦宣其罪状,再下旨将裕王被贬为郡王,令其满府迁往西南。
裕王本就是外姓王,大燕建朝时开元皇帝所封,也是到如今仅剩的一位外姓王了。
然而到如今,也终究是走到了头。
哪怕陛下没有要裕王府满门性命,可所有人都明白,这一去西南,裕王府便是彻底落败了。
当消息传到成国公府时,成国公世子战临脸色几变,最后忍不住骂道:“早知如此,那日本世子何必让阿贺帮忙前去会她,还给了她机会陷害本世子!”
“若非那日阿贺遇上两位好心人帮忙拆穿了她,本世子名声扫地不说,怕是真要被父亲打死的。”
骂到这里,战临又皱眉,“不过长荣那女人,本世子以往只以为她虚伪,却不想她竟如此歹毒?劫持女子,甚至还杀人灭口?”
“阿贺,你说,这样的毒妇若是真嫁进我成国公府,我成国公府怕是也要被她害惨。果然啊,好人自有好报。陛下圣明,如此快查清她的真面目,本世子也不用娶这毒妇了。”
说着,他戳了戳战贺的手臂,神秘兮兮的问,“对了,说来你那日遇到的两位好心人,还没查出是什么人吗?这若是找不到,我去哪儿感谢人家啊?”
战贺坐在他身旁,只蹙眉沉默。
只因战临的话让他又想起了那日那位姑娘。
他们后来似乎是去了魏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她那相公……
哪怕过去了这几日,战贺也依然想不明白,为何那姑娘竟会看上她那相公?
真的不是被迫的吗?
直到此刻,战贺眉心越收越紧,他摇头,“人家不留名,说明人家就不是为了我们的感谢。”
说完他站起身,有些无奈的对战临道:“今日早朝时父亲自请旨领兵前往松洲剿匪,我欲同父亲一同前往,两日后便要出发。”
“大哥若是无事便好好在家里读书,开春便是科举,大哥这次若是再考不好,亲事便依然不能自己做主,那大哥想娶的女子,怕是一辈子都娶不上了。”
他苦口婆心的劝完,便转身离开。
战临,“?”
脸色红了白白了青,最后一拍桌子,站起身对着战贺的背影吼道:“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啊,没大没小的,本世子还要你来教我读书么?再说了,本世子娶不上想娶的女子,你以为你就能娶上了。哼,何况你知道什么叫娶妻吗你,童子鸡……”
战贺步子一顿,脑海中浮出那张娇俏可人的脸。
或许,的确是娶不到了。
想到这里,他紧抿住唇,脸色更加难看。
她已经是别人的娘子了,战贺,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想到这里,他又控制不住的想。
若是,她其实不是自愿要嫁她那夫君的呢,若她只是被她那夫君胁迫,因为害怕才会那样呢……
那样甜美灵动的姑娘,真的会心甘情愿跟着那样一位如同山匪般的男人吗?
走出战临的院子,战贺才沉声问身边的侍卫,“有消息了吗?”
侍卫知道他在问什么,只摇头低声应道:“属下无能。”
按说那姑娘的夫君应当是格外引人注目的,再加上同她站在一处,只要见过的人都会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