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离开后,容怀才无奈弯唇,摸了摸自己的唇。
他是不放心她独自前去大理寺,可更多的,是他不想和她分开。
他就想一直守着她,抱着她,听她在他耳边又甜又乖的叫他哥哥。
这样的燕姝,让他觉得似乎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她天天缠着他叫哥哥,要哄要抱的时候。
他平躺在床,眼神也慢慢变得平静深谙。
再次摸向唇瓣时,想的却不是她的亲吻,而是他咬她的事儿。
他没告诉燕姝,佛前香的确是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可若是有其他药物在体内和佛前香相碰撞,便很有可能产生些副作用。
而他会失去神智,甚至会去吸食她的血,很明显之前射来的箭上的确是带着毒的。
只是毒性被佛前香克制了,以至于御医都看不出究竟。
他目光更沉,叫出惊寂,询问了他中箭后的事。
洗墨寻着箭来的方向追过去时,射箭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这是在容怀意料中的,毕竟那人的功力在洗墨和惊寂之上。
容怀只在问过后吩咐道:“传信去江南,请明净大师回京。”
惊寂微怔,似乎没想到王爷竟是知道明净大师的下落。
他忙点头应是,下去安排。
等惊寂离开,容怀又躺了会儿,终究还是再次坐起了身。
他垂眸看了看自己胸口的伤,略微迟疑。
其实这伤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可若是燕姝知道他不听话许是要生气的。
他抿唇纠结片刻,最后还是起身下床。
他承认自己的确是离不得燕姝。
不放心,也不舍得。
他自嘲弯唇,小时候是她缠着他,如今倒调换过来了,成了他缠着她。
可只要想着她进了诏狱后可能会有的头疼和难受,他就无法再在这里躺下去了。
诏狱中的确是如容怀所说,一踏入,便是浓郁的血腥气冲入鼻息。
阴暗,潮湿,死气沉沉。
一路朝下的石阶上,都是洗不净的层层血迹。
哪怕知道燕姝要来,陈泽远提前让人清扫过,点上了明灯,那种长年累月遗留下来的阴沉死气,却也是无法遮掩的。
燕姝踏进诏狱的那一刻,本就一直没停歇过的头疼便再次剧烈起来,脸色瞬间有些苍白。
陈泽远着一袭银灰官服跟在她的身旁,对于她见不得血的事儿也是知道的。
见状迟疑道:“陛下若是不便,臣可将长荣郡主带上来。”
燕姝摇头,唇角轻弯,“不用,带上来,还如何用刑?”
陈泽远目光微深,“陛下若是信得过臣,臣可替陛下审她。”
燕姝转眸看他,“摄政王和陈大人关系最是好,他信得过陈大人,朕自然也是信得过陈大人的。不过,朕想亲自审她。”
她这样看来,陈泽远便直直对上了她的眸光,清透纯澈,带着笑,全然像个单纯的小姑娘。
陈泽远一怔,慌忙垂眸,“是臣僭越了。”
燕姝笑笑,“陈大人也不必太过紧张,那些死士现在如何了?”
陈泽远沉声回道:“七日之内,臣自当让他们交代。”
既是死士,便都是些亡命之徒,自然是不容易审的。
燕姝点点头,“辛苦陈大人。”
说话间,他们已经下了阶梯,进了诏狱内部。
陈泽远在前,带燕姝去到最里面关押长荣郡主的牢房。
一路走过,呼吸间尽是腐烂的味道,不止是血腥味,是那种浓烈的腐蚀的味道。
浑浊,腥臭,像是坟场最深处,埋葬了无数腐烂的尸体。
直到两人在最后一间牢房前站定。
牢房里,浑身是血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人蜷缩成一团。
“按照王爷的吩咐,给她用的是割皮之刑。”
为了后面的审问,没有直接剥皮,而是从脚下开始割,如今她上半身肌肤完好,可实则下半身已经是只剩血肉。
而陈泽远说这话时神色冷漠,毫无波动。
对他而言,这几乎是每日都要做的事,他见过太多的刑罚,早已经麻木。
燕姝也只是点点头,看向蜷缩的长荣。
长荣此刻明显是清醒着的,她听到了声音,用尽全力抬头看了过来,刚入眼的,便是明黄的裙摆。
干净,高高在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哑,“燕姝……”
若非她如今没有什么力气,这两个字定然是咬牙切齿的。
燕姝微笑,“是朕,朕来看长荣郡主,长荣郡主可还好?”
长荣嘴唇动了动,嗤笑,“你不必假惺惺,若是有本事你便杀了我,否则……”
燕姝不耐的打断她,“没用的废物总是喜欢说否则,可事实就是,你没有否则了。”
她垂眸看着长荣狼狈不堪却还在强撑的模样,凉凉一笑,“你应该很清楚我想知道什么,老老实实说出来,念在十几年的情谊上,我可以让你死得轻松些。”
长荣身形微僵,却紧闭上嘴不再说话。
燕姝看她片刻,也不再同她废话,冷声吩咐陈泽远,“把她带去刑室。”
刑室中,除去被铁索捆绑的长荣,便只有燕姝和陈泽远两人。
燕姝靠坐在木椅上,“陈大人这里可有蜂蜜。”
陈泽远点头,“陛下的意思……”
燕姝,“拿些蜂蜜来,让她尝尝。”
陈泽远瞬间明白了燕姝的意思,他领命拿了蜂蜜,将蜂蜜用刷子刷到了长荣的身上。
只有血肉的地方沾上蜂蜜,疼痛加剧。
长荣惨叫出声,燕姝却又让陈泽远捉来了蜜蜂。
蜜蜂闻着蜂蜜的味道,尽数朝着长荣而去,瞬间将长荣叮成了蜂窝。
燕姝这才起身,负手而立,略微偏头睨着她,“滋味儿如何?”
长荣只是惨叫着,燕姝又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你死。当然,也不会对你用什么刑,剥皮啊割肉啊这些实在太血腥,朕不喜欢。”
“你若是不肯交代,朕便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