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燕姝和容怀在酒楼那方耽误了会儿时间,陈泽远这边是早已经将魏府查探了一番。
这会儿再四处随意看了看,没有再发现什么可疑,凶手行事非常干净,杀了这么多人也没留下丝毫把柄。
那个木偶人,倒的确像燕姝说的,像是刻意留下来让他们发现的?
不过就如容怀方才所说,宁愿错杀,他也绝不会允许任何对燕姝有威胁的存在。
何况那个长荣,就算没杀人,也清白不到哪里去。
她和这些事儿,绝对有牵连。
容怀和燕姝先一步离开了魏府,只令陈泽远着大理寺将此案入档查办。
惊寂虽然离开了,可旁的影卫已经伪装好,驾了马车到魏府附近等着容怀和燕姝。
上了马车,容怀一言不发,将燕姝身上的衣裙脱下,换上之前就备好的换洗衣裙。
只说了句,“沾了脏东西。”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每次见了血腥或者尸体之类的,她还没开始觉得难受,他已经先替她换衣裳了。
只要他在,总是替她备着好几套换洗的衣裙。
不过这会儿燕姝心情不好,低着脑袋也不想说话,只乖乖让他换。
等替她换好了裙子,容怀才将她抱起放到自己腿上坐着,摸了下她的头发,问,“陛下,不忍?”
燕姝睫毛颤了颤,轻声回,“我只是在想,为什么?”
如果说长荣和这些事有关,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身边亲近的人少之又少,长荣已经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虽然这个朋友对她,利用的成分居多。
可到底也是十几年的情谊不是吗?
容怀轻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两年多前,赵国忽然起兵攻燕,臣领兵前往边城,陛下还记得吗?”
他忽然说到这个,燕姝好奇的抬眸,“记得啊,怎么了?”
这事儿她当然记得。
容怀领兵前往,许是赶着回来替她过及笄礼,只用了三个月就大败赵国。
等他回来时,距离她及笄都还有一个多月。
容怀弯了下唇角,没什么温度,“臣班师回朝当夜,陛下在宫里设下庆功宴。”
燕姝点点头,“是啊。”
她越加好奇,完全不明白他说这些的目的。
容怀又道:“当夜,臣只喝了一杯酒,是陛下递给臣的。”
燕姝一怔,她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儿。
那会儿她年纪小,容怀是不许她喝酒的,不过她还是敬了他一杯酒。
那酒还是长荣自己酿的,她闻着极香,便朝长荣讨要了一些。
想到这里,燕姝心中微颤,下意识问,“然后呢?”
容怀默了默,“酒里被人下了药。”
燕姝神色一变,“什么药?”
容怀笑了笑,捏捏她的脸,“陛下这般聪明,还猜不出来吗?”
说完,他的笑便又凉了几分,“那药非但能让人动情,还能让寻常人产生幻觉。臣当时感觉到不对,怕伤及陛下,便提前离席回了府。却不料有人竟穿着陛下的衣裙躺在臣的床上。”
燕姝轻咬唇,片刻,问他,“是长荣吗?”
这问题问出来她便觉得有些可笑,还有什么好问的,容怀此刻提起,那必定就是长荣了。
容怀也适时的冷笑一声,“若非怕陛下难过,臣当时便已经杀了她,何以留到今日。”
燕姝眉心瞬紧,迟疑道:“难道摄政王当时,认错了吗?”
容怀脸色瞬间不好,“陛下觉得,臣会认错?”
燕姝噘嘴,“不是你说,那药还会让寻常人产生幻觉吗?”
他笑了,“所以陛下认为,臣,是寻常人?”
燕姝,“!”
她默然一瞬,“其实摄政王也挺普信的。”
容怀,“……”
他气笑了,恨得掐她脸颊,“这是陛下关注的重点?”
燕姝揪着他的衣襟哼哼,“那我应该关注什么?”
容怀叹了声,“陛下觉得呢?”
燕姝鼓鼓腮帮子,“你不就是想说,长荣此人从来就心机不纯,意图不轨,不值得我为她难过么?”
容怀这下没说话了。
他知她灵透,从小开始,不管他教她什么,都是一点就通。
燕姝的确也很气,之前知道长荣借着她靠近容怀就已经很气了,不过她也理解一些女儿家的心思。
可长荣竟然借她的手给容怀下药!
还穿着她的裙子去爬容怀的床!
这让她无法理解,也不能原谅。
她磨磨牙根,恶狠狠道:“带进诏狱,让陈泽远先刮她一层皮!”
容怀没有说话。
这事儿本就不需要她吩咐。
毕竟进了的人,都得先脱一层皮。
而燕姝又不满的瞪他一眼,“你若是早将这事儿告诉我,我也不至于信她到现在。”
容怀目光微闪,“臣只是……”
只是不等他解释完,燕姝忽然又低声,“我知道。”
他看着她,她低垂着眸,只用指尖轻轻去绕他腰间的玉佩穗子,慢吞吞说:“你不想让我觉得,我成了真的孤家寡人。”
说完默了默,声音更轻,“我也很好奇,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背叛我?真该问问明净,难不成我还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吗?”
容怀看着她不断闪动的眼睫,知道她此刻的心绪并不宁静。
他沉默一瞬,捧着她的脸颊让她看向他,弯唇轻声,“当然不是,不是还有我吗?”
容怀靠近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善善还有我,我永远不会背叛善善,也不会离开善善。”
她睫毛颤得更厉害,就着这般近的距离,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的幽深如海的眼。
他又笑笑,偏头靠近她耳边,低哑着说:“毕竟,善善可是我夜夜搂着叫心肝的人。”
说完,又哑声问一句,“是么,心肝儿?”
燕姝心尖好像被什么东西撩了下,下意识颤了颤。
比起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