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瞬间收紧眉,“是谁会想出这么拙劣的法子嫁祸成国公世子?”
这青楼女子在这大街上一闹,就算是假的,别人也会以为是真的。
这成国公世子的脸面总归也是没了。
燕姝凝眉,有些不确定,“难道,是长荣吗?”
长荣不愿意嫁成国公世子,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是有可能的。
可她不是已经应了长荣,许她可以不嫁,也传了口谕的吗?
长荣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容怀倒是知道为什么,毕竟,燕姝是许了长荣可以不嫁,可他却是逼着她嫁。
所以长荣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成国公世子主动退婚。
本来那位成国公世子的确是青楼常客,传出去,成国公也不会怀疑。
可偏偏,长荣收买的这位姑娘认错了人,把跟世子有几分像的二公子认成了世子。
燕姝看着那位同样惊讶到快石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成国公二公子,莫名觉得这二公子似乎过于憨了些。
嘴笨就算了,明显是被人冤枉认错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到底是她的臣,也不好看着人就这么在大街上丢了她的脸面。
燕姝忽然开口,“这位姑娘,你说他是什么成国公府世子爷,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坐得高,本就惹人注意,虽然带着帷帽,可这一开口,声音甜的像是她手中拿的那串糖葫芦,轻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容怀倒是听得出她说话时故意将声音夹得比以往更甜软,娇得不行,许也是怕被人听出声音认出她来。
不过容怀一直在暗中观察四周,并没有熟悉的人。
如果有朝中人,他身边的影卫也会提醒。
所以他却始终面不改色,依然是淡定的扛她在自己肩上坐着,任由她开口替人出头。
燕姝见大家都看过来,便又笑了声,“我想着,堂堂国公府的世子爷,应该也不会欠了青楼姑娘的钱也不还的吧?他不要脸,国公府还要脸,大燕的朝廷还要脸呢!”
那姑娘对有人插嘴怀疑她本就非常不满,不过是看着容怀那模样不敢发作,只呵了声,“我当然有证据,我身上还有世子爷送我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世子爷的字。”
她说着就把腰间的玉佩解下来让周围人看,燕姝却摇头,“玉佩这种东西,太容易作假了。这可不足以证明,你身边这位就是世子吧?”
说完燕姝还垂眸看一眼容怀,寻求认同,“相公,我说的对吗?”
容怀点头,“对。”
四周围观的人也不由得点头,觉得燕姝说得有几分道理。
那姑娘目光轻闪,却还是硬邦邦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会冤枉他?我今儿连这张脸都豁出去了,冤枉他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姑娘气红了脸,单手叉起腰来让自己看起来多几分气势。
可这姿态看起来便不像是青楼中养的娇软做作的姑娘家了,其实燕姝一开始看她泼闹,就觉得她更像个久经欢场气势汹汹的老鸨。
不过这么年轻的老鸨倒是少见?
燕姝也呵呵笑道:“你有什么好处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你这般一闹,对这位公子必定是没什么好处的。”
青楼女子身旁的战贺忙点头,显然是非常赞同燕姝的话。
可他完全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嘴里是半天放不出个屁来的。
燕姝也不奢求他能自我解救了,只继续道:“何况我听着,姑娘的口音不像是京城的人呀?”
那姑娘冷哼,“我的确不是京城人,可我却是两月前在上京的青楼里被他开的苞!”
燕姝点头“哦”了声,“那不知道姑娘是在哪个青楼被这位世子爷开苞的呢?或者说,是在哪个青楼被他夜夜搂着叫心肝儿的?”
这话一出,连容怀的眉心都跳了几下,脸部表情竟有些难以控制。
当然,这一扭曲,不过这也让他那张疤痕脸更显狰狞了些。
那位青楼女子明显是慌了些,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却又硬生生停下,梗着脖子冲燕姝吼,“你,你这个小姑娘怎生这般不要脸!这话也是你这样的良家女子能说的吗?”
燕姝语气疑惑,“良家女子怎么了,良家女子也有人疼,也可以被人搂着夜夜叫心肝的呀,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哼了声,又低头看容怀,“相公,我说的对不对?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小心肝儿?”
声音甜得让在场的男人耳根发麻,让在场女人也耳根发烫。
她说着,小手还不老实的在容怀颈后挠了挠。
摆明了是要仗着别人认不出他们使劲儿作。
容怀按耐着将她现在就抱回马车打屁股的冲动,磨磨牙根,沉沉“嗯”了声。
燕姝笑了,对那姑娘说:“听见了吗,我可是我家相公的小心肝儿。不过我瞧这位姑娘,却不一定就是这位公子的小心肝呢?”
青楼姑娘脸色几变,骂了句,“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你知道个屁……啊——”
燕姝冷眼瞧着,别说,若是之前还只是怀疑她是老鸨,现在倒是有几分肯定了,这全然是一副老鸨的作态呀。
而她还没骂完,便惊呼一声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她脸色十分难看,眼底的惊慌也变成了惊恐。
旁边的战贺神色也几变。其他人许是没看到,可他看到了这姑娘脚边那枚铜板,显然,她是被这铜板击中了膝盖才会跪倒的。
燕姝当然也知道,是容怀动的手。
她只继续笑盈盈道:“我是不知道呀,不如这样,你来跟我们说说看,你说的这位世子身上有什么特征?我们也好帮你瞧瞧,看看到底是你认错了人还是我冤枉了你?”
说着,她又好心的提醒一句,“不过你可想明白了,在上京城中,冤枉朝廷勋贵,可是要被大理寺抓进诏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