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完骊山内的一切,陈长风和李秀宁才带着三百女亲卫出了骊山。
夫妻两人到了蓝田,便看到官道上满是往长安逃荒的灾民。
有的灾民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边,成为了历史长河下的一具无名尸骨……
有灾民见陈长风和李秀宁领着三百亲卫衣着华贵,便将怀里的幼子幼女往两人身前送,一边大哭道:“将军,夫人请发发善心,收留了草民的孩儿吧。只需给他们一口饭吃,为奴为婢都行,任打任杀都可。”
更有一些年轻女子见了陈长风,扯开衣襟,露出干瘪的胸膛,强颜媚笑:“将军莫要嫌弃奴家现在身子瘦,只要将军给奴家一口吃的,将身子养回来,定会好好伺候将军,任将军驱驰。”
饥饿,已经剥夺了灾民享受亲情的权利,剥夺了那些女子的尊严。
陈长风长叹一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秀宁怒道:“怎么回事?”
灾民中走出一个老道,叹息着说道:“泾州大旱,从四月起就滴雨未下,禾苗枯死,赤地千里。”
“燕郡王、泾州刺史李艺,不但不组织赈灾,反而横征暴敛。把交不起税的灾民污蔑为反贼,杀良冒功。”
“老道在前隋年间治好过李艺的刀伤,算是救过他一命。老道拉下脸去找他求情,才让他同意让治下灾民向长安逃荒。”
“唉,也不知当年治好他是对是错。”那老道一声长叹。
这李艺陈长风知道,就是隋唐演义和影视剧中罗成的老子罗艺。演义和影视剧中将他洗得比大姑娘的屁股还白,正史上可是个王八蛋。前两年带兵投靠了李渊,被李渊封了燕郡王,赐姓李。他又和李建成搭上了线,从此目空一切,连李世民派到他军中的人都敢打。而李渊也态度暧昧,关了李艺几天就放了出来。
李秀宁大怒:“老匹夫也配姓李!也配王前加燕!”
陈长风下马对老道施礼道:“敢问老神仙尊姓大名?”
“贫道孙思邈。”那老道回礼道
陈长风惊喜道:“原来是孙神医,久仰久仰。”
孙思邈摇头苦笑:“将军莫要讽刺老道了,老道能治些疑难杂症,却治不了这百姓饥荒,老道无能啊……”
说到这里,他已是眼中含泪。
陈长风整理衣衫,对孙思邈郑重一礼:“晚辈陈长风,见过孙神医。孙神医大仁之心,晚辈佩服。”
李秀宁也下马对孙思邈行礼道:“孙神医不必自责,这灾民遍地不是神医的责任,而是我李家的过失。”
礼毕她向灾民高声道:“我乃大唐燕王李秀宁,致使诸位父老乡亲流离失所,是我李家的过失,我李秀宁代李家向各位陪个不是。”
说完她向灾民抱拳深躬一礼。
接着道:“各位乡亲父老请宽心,我不会坐视不管,陛下也不会坐视不管。”
“我即刻就命人去长安明德门外设粥棚,还请各位互相转告。之后我会进宫向陛下请旨赈灾。”
数万灾民齐跪:“燕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秀宁第一次对陈长风下令:“龙骧将军陈长风听令。”
陈长风抱拳拱手:“末将在。”
“命你即刻组织救灾,在明德门外建粥棚。陈府粮食用完,调军粮。”
李秀宁接着拿出随身虎符递给陈长风:“天凤军军粮及两万新军归你调动,务必要让灾民吃饱。”
陈长风接过令牌:“末将领命。”
李秀宁接着下令:“吕胜男你带百人随我进宫;顾轻眉你带两百人协助陈将军。”
“遵命。”
李秀宁不再多说,翻身上马往皇宫而去。
陈长风未等李秀宁走远,便对顾轻眉下令:“你拿我将令去新军中给柳依依、萧秋水、房遗爱、杜构四人,让他们四营人马带上帐篷去明德门外为灾民扎营,让他们务必按军中卫生标准扎营,以防疫病。”
“让秦怀道准备军粮,随时待命。”
“诺。”顾轻眉接过将令,飞马而去。
陈长风又抱拳对孙思邈道:“灾情火急,还请孙神医随军,为灾民治病防疫。”
孙思邈稽首道:“敢不从命。”
陈长风又对亲卫下令道:“随我飞马去长安,调粮设粥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李秀宁火急火燎的赶到甘露殿,却见李渊正和三个儿子及一帮重臣正在欣赏歌舞。
李秀宁火冒三丈,斥退舞女。
李渊醉眼朦胧的道:“三娘何事发这么大的火?”
李秀宁下跪奏道:“父皇,泾州大旱、赤地千里。已有数万百姓向长安逃荒。”
“什么?”李渊惊得把酒杯掉落在地上。
咬牙切齿的怒问李建成:“太子,给朕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李建成起身吞吞吐吐的道:“禀父皇,据燕郡王李艺报:泾州……虽有……虽有小灾,但能克服,朝廷不必操心。而且……而且税收也能照常缴纳。”
李秀宁大怒:“罗艺是不是还上报说镇压了一批造反的刁民?”
李建成一愣:“三娘如何知晓?”
李秀宁对李渊道:“父皇,儿臣弹劾罗艺谎报灾情,杀良冒功!”
李世民起身道:“当务之急是先赈灾,至于那些残民之贼可在赈灾后加倍治罪!”
李建成只以为李世民想借机弄掉他的军中外援李艺,急忙道:“李艺也是为朝廷着想,大唐如今四处征战,北有突厥、梁师都;南有杜伏威、辅公佑。军饷粮草耗费惊人,国库已被搬空。”
“李艺念朝廷财政艰难,才对治下百姓严厉了些。”
王珪也站出来悲天悯人的一叹:“军国大事面前,只有苦一苦百姓了。”
李秀宁暴怒:“好一个苦一苦百姓,孤今天就砍了你这残民之贼!”
王珪梗着脖子道:“若是砍了王珪能变出万担粮食,燕王尽管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