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衣的言论很独特,至少在这个以神道为尊的世界。
桌上那本泛着古旧气息的书不再残缺。
细心地抚摸着每一处被修复的书页,项北开始静下心来,仔细揣摩着旧书如何变成新书。
他随手再拾起角落里那堆旧书最上面的一本,接下来又陷入无尽的书海。
自那以后,修书不再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这一天,钟泥的小楼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泥问顾相遥道。
面对这个纯净异常的小女孩,能让人生出一种莫名的好感,顾相遥亦是如此。
“听说你和楼里面修书的项北关系很是要好。”
钟泥将手上的篮子放到桌上,提起衣袖擦去额头的汗珠,丝毫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从小在南离宫中长大的顾相遥虽然感到些许不适,却并未表现出来。
“他是我哥哥。”
闻言,顾相遥很是吃惊,在她的记忆力,钟泥是钟老头带回泗下学宫的,这么多年并没有任何的亲人出现过。
“你问这个干嘛,不会是喜欢我哥哥吧?”
钟泥斜着眼睛盯着顾相遥,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线索。
顾相遥笑了,那笑容极其不屑。
“我毕生所求为剑道极致,世俗的男女情谊对我而言不过是拦路石。”
“听说南离宫中全是女弟子,看你这样,你家宫主是不是对男人有什么偏见吧!”
即使顾相遥的脸色很难看,钟泥也毫不在意,泗下学宫向来敢做敢说,更何况她是钟泥。
“既然项北是你哥哥,想来应该也是钟老前辈的弟子吧?”
“不是。”
钟泥脱口而出道。
“难不成是古青衣前辈的弟子。”
顾相遥在心里默默思量着,回想起之前楼外楼的情形,加上钟老头的告诫,让他越加觉得想要取得云泥剑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看着顾相遥在一旁发呆,钟泥随口说道:“哥哥不是谁的弟子,难不成在后山的人必须是学宫的弟子不成?”
“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曾听说泗下学宫后山住着两个怪物,一个是书呆子文弱,一个是清净少女钟泥。
直到此刻,顾相遥才真正体会到眼前这个少女的恐怖之处。
“不知道,大概吧。”
钟泥的回答总是显得那样的稚嫩,没有一丝城府和心机。
“他既然不是学宫弟子,为何会住在这里?”
“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难道哥哥就不能住在这里吗?”
这些天,关于项北的传闻成了学宫茶余饭后的话题,不仅是顾相遥,很多学工的学子也很好奇。
大家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家伙很是好奇,甚至有的学子每天前往楼外楼就是为了看看这个文弱亲自接进后山的神秘人。
不仅是学子们感到好奇,就连学宫的教习也在互相打探。然而无一例外,除了项北是钟泥哥哥这个信息,再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就凭他是小师妹的哥哥也不能这么特殊吧,不仅不需要通过入学试,还能直接进入后山!”
刚开始,人们愤愤不平,可是想到钟泥这些天开心的样子,好像足够抚平人们受伤的心灵。
于是,学宫里的人们安慰自己道:“钟泥这么小,哥哥来这里照顾她是应该的。”
感受到钟泥的不悦,顾相遥只能无奈的告辞离开。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钟泥还不忘翘起嘴唇,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原本想要通过钟泥找到突破口,看现在这样子,顾相遥只好放弃这个办法。
又修补好一本旧书后,项北的心情格外舒爽,不知道是因为修好了书,还是在修书的过程获得的感悟。
“那孩子好像开始领悟了。”
钟老头依旧坐在那把摇椅上,对于项北的表现,他很欣慰。
旁边的古青衣看上去依旧是那么文静,在她身边总是让人很安心。
“这孩子的悟性很强,或许和他的传承有关吧。”
话语间,古青衣竟也知道项北身负传承的秘密。
“如果可能,他倒是个很好的继承者。”
“怎么,心动了?”钟老头试探性问道。
古青衣一直没有弟子,而现在后山那两位不论是文弱还是钟泥,都不是守楼人的人选。
“他来自那个古老的帝国,想要他留在这里守楼,也得看那些人愿不愿意。”钟老头惋惜的道。
提起项北身世,古青衣想起了风雪帝国的长老院,他们曾调查过风雪帝国,知道帝司在风雪帝国的特殊意义。
“那些生来就被使命缠身的孩子,不是很可怜吗。”
提起使命二字,古青衣二人皆流露出疼惜的神色。
“文弱,顾相遥,胡衍……将中土大陆的命运背负在这些孩子身上,何其残忍。”
若是让那些大人物听见古青衣这番言论,非要和她辩论上七天七夜不可。
楼下,项北正专心致志的修补着手上残破的旧书。
随着时的流逝,项北不知不觉间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似乎修书成了一个让人着迷的游戏。
楼角的风铃总在响动,每一声都被古青衣收入耳中。
就连像被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原本堆在角落的那堆旧书正在肉可见的减少。
那些被项北修补好的旧书,每一本他都如数家珍,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
角落里的旧书越发少了,楼角的风铃也越发的密集。
泗下学宫的学子似乎也注意到了楼角的风铃声,越来越多的学子聚集到楼前,静静的坐在楼下,听着风铃之声,进入玄妙的修行之境。
风铃声很小,可是随着风飘扬在楼前,也飘到后山。
顾相遥站在小楼上,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这便是楼外楼的风铃声。”
她轻声呢喃道。
想起楼中还在修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