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病房时,顾迁还没有醒。
他的头已经包扎好了,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此时的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像个随时破碎掉的瓷娃娃。
看到儿子这副模样,顾父虽然心痛,但也没有办法,只能配合警察,尽快找出凶手。
顾母就更不用说了,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哭了,现在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此时被顾父带出去安慰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三人,阮梦放下水果篮,没有说话,拉了一下赵子俊的衣服,两人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时汐站在那里没有动,阴沉着脸皱起了眉。
看了一眼顾迁苍白的唇色,想了想自己当时下手的时候用了几分力。
好像没用全力,怎么现在看起来像是随时要挂了一样。
顾迁是被顾父雇佣早上去打扫的保姆发现的,当时他的周围没有明显的血迹,但他却一直昏迷不醒,保姆报警的同时,叫了救护车。
“统子,你能不能检查一下顾迁到底什么毛病,我记得我没有用多少力,怎么一晚上了还没醒。”
可千万不要被我给打死了啊。
【系统维护中…】
“你好废哦。”什么功能都没有,叫声废物都是看得起你了。
几人在病房里呆了一个多小时,顾迁依旧没有醒,期间护士给他吊了瓶水。
而阮梦和赵子俊已经回去了,顾父顾母本来想留下来,时汐可能是出于愧疚,把他俩哄了回去,自己留了下来。
傍晚,顾迁醒来的时候,时汐正准备给他换衣服。
手刚解开他的衣扣,还没扒拉开,两人就四目相对了。
刚醒来,他的神色有一瞬间茫然,随即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脸“唰”的红了。
“你在干什么?”
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和沙哑。
莫名觉得这声音有点好听是怎么回事?
时汐收回思绪。
“脱你衣服。”时汐直起身,目光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你…你脱我衣服干什么。”声音越说越小,若是仔细看,就能看到他红的发烫的耳尖。
应该没啥大问题了,中气十足的。
“哦,刚刚吃麻辣烫不小心倒你身上了。”时汐面不改色的说道。
顾迁一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那里被烫的发红。
“所以你吃麻辣烫,为什么会倒在我身上?”
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了,“嘶”好疼啊。
顾迁表面上没有反应,实则内心里已经叫成青蛙了。
说起这件事,时汐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她觉得这桌子太小,打算端到那大桌子上去吃的时候,手一滑,为了不弄脏地板,她反手一个倒扣,然后扣顾迁肚子上了。
但这话她能说吗,肯定是不能的。
“可能是这份麻辣烫馋你的腹肌。”时汐说的一本正经。
“你要不要挂个脑科,检查一下你的脑子。”骗鬼吧,肯定是你故意倒我身上的。
嘶,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掉了层皮!
时汐两手一摊,一脸无奈,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看吧,我解释了你又不信,怪我咯?
这时肚子发出响声,顾迁顾不得疼痛,轻声道:“我饿了。”
“等着。”丢下两个字,时汐转身出了病房。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顾迁看着窗外已经被各色霓虹灯照亮的夜色。
他之所以这么久没有醒,是因为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时汐死了,是被一个官二代撞死的,自己捅了他一刀,他死了,而他也进了监狱,他被人‘关照’断了一条腿。
时建军和顾海倾尽力也没有保他出来,而时爸爸也在时汐死后的第二天,差点随着她去了,是自己赶到救了他,之后也是自己在照顾着他,一直到他寿命殆尽。
自己的父母在时爸爸去世的前三年双双离开了,梦里的他接手了时家和顾家最后的那点家蓄,想要东方再起,却处处受到打压。
最后在时爸爸死后,他把身上仅剩的一点钱捐了出去,最后一头撞死在了时汐的墓碑前。
他记得很清晰,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流下的血和雨混合在了一起,散开在地上,格外渗人。
他死了以后,他好像又活了。
记得那是在一个明媚的下午,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高二这一年,而此时的他正拖着行礼准备去质问时汐,为什么不给他一个交待。
跟自己断腿的那个世界不同的是,在那里,时汐跟他表白了。
后来,他跟着她上了飞机,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他们度过了一个月快乐的时光。
她说她想认真的追他,还让他不要这么快答应。
可后来自己带着父母去她家提亲,当她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叫我迁哥哥的时候,我明白了,
她不喜欢我。
甚至可以说她只是觉得好玩才说要追我的,那天她说了很多,然后她走了。
而我也跳进了河里,冰冷的河水把我吞噬,我没有挣扎,因为没有你的世界,我一个人觉得没有意思。
哪怕让我重活一次,我也只想待在有你的地方。
他又一次死了,这次他看到了自己死后,时汐突然失去意识,身体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空中的场景。
他努力想去抓住,可怎么都抓不到,再然后,他也没了意识。
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到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心脏都是那么的痛。
……
时汐离开了半个小时,给他带了一份水饺和一碗热粥。
“为什么我觉得这是你吃剩的?”
夹起一个饺子,那上面咬掉一半的牙齿印特别清晰。
里面的馅都看的清清楚楚,酸菜馅的,她不爱吃。
“你别狗咬吕洞宾了,那水饺明显就是这造型,什么叫我吃剩的,别拿你那小人心来度我这君子腹。”
话落,时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