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匈奴将领不敢置信,心中惊异,脑中甚至还想着,这么远的距离,他是怎么射中的?就是大军中的神射手,也没他射得远吧?
没等他想出什么答案,又是一箭射来,这次直接钉在了他的额头上,他瞪大双眼,“砰”地一声落下马来。
这将领是这队骑兵的头领,其他骑兵看到自家将领落马,正犹豫间,又听到破空声,靠近顾清韵身边想要偷袭的人,手中弯刀都还未举起来,人已经中箭落马。
夏天弃就远远站在混战的战圈之外,手中拿着弓箭,只要有人靠近顾清韵,他就飞箭射出,几乎每一箭射出,就会有一人落马。
顾清韵刚才已经看到了那个匈奴将领过来的身影,正打算杀了他立威。结果没等她迎敌,对方已经中箭落马。她拨转马头,再寻人厮杀,结果堪堪交手,对手又是后背中箭落马。
顾清韵愕然回头,夏天弃冲她灿烂一笑,手中弓箭不停,几乎没人能靠近顾清韵身边了。
这人……刚才没跟自己抢着领兵,此时是赶来为自己掠阵吗?
这时,有匈奴骑兵发现顾清韵分神,趁乱想要举刀偷袭,云胜几个叫着军师、小姐,提醒顾清韵小心。
顾清韵转身,身下的马儿打了个响鼻,往战圈那边跑了几步,还没等最近的匈奴骑兵手中的刀落下,又是三箭过来,三人落马。
那偷袭的匈奴骑兵一脸惊讶、不甘心的表情,摔落下马。
百步外,居然射人如儿戏!匈奴士兵们一阵胆寒,他们发现了,只要不靠近这个银甲的女人,后面的弓箭就不会偷袭过来。
将领已死,队形有些混乱,赶来迎敌时的自大,此时荡然无存。他们想要回头追回大军,又已经陷入了夏军的包围圈中。
云胜大叫“活捉他们”,率众打算活捉几个匈奴骑兵。
匈奴骑兵们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人没了斗志,看自己这边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不约而同开始撤退,甚至慌不择路之下,还有往官道两旁的荒地里跑的。
这仗打得太轻松,顾清韵提着梨花枪,只觉自己一下找不到对手了,看大势已定,索性枪头朝下,踢马稍微退后两步,未再一马当先冲杀。
夏天弃一看她退出战圈,高兴地拍马冲到了她身边,收起弓箭,拿起了自己的大刀。大刀在手,他抡起刀花,靠近的匈奴骑兵更是无法出其锋芒。一时间,他就像顾清韵的侍卫,守在她一个马身的位置,将所有靠近的匈奴骑兵杀下马。
顾清韵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身量已高,身形却未长成,比之张勇等人,还稍嫌单薄。但是,他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好像一堵山挡在自己身前。
当年父亲带她上沙场,虽然也派了亲兵护卫,但是为了让她学会战场杀敌,那些亲兵护卫只是跟在边上,不到生死关头,并不会来帮她拦住对手。
待到后来,她熟悉了战场厮杀,在千军万马中呼啸而过,即使受伤也得将敌人杀下马,身边皆是同袍战友,互相依靠,早就忘了被人护在身后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现在,有人竟然将她当成弱不禁风的弱女子一样,挡在她身前。
这感觉,就好像不论身边是什么情况,她都不需要有后顾之忧。
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太过陌生,顾清韵一时有些无所适从,有些茫然。
她这一晃神的功夫,官道上最后一个匈奴骑兵被云胜挑下马,众人一拥而上将人捆了,而许迁和钱济分别带了一队人,分左右追击,追杀那些往官道两旁荒地、荒山跑去的匈奴人。
夏天弃稳稳立马,站在官道中央,看眼前没有敌人了,他刀口向下,转身看向顾清韵,上下看了一眼,看她脸上沾了血迹,有些紧张,“你受伤了?”
顾清韵失笑,“有你掠阵,我怎么会受伤。”她打马走到夏天弃的身侧,“其实,你不用担心,沙场杀敌,我早就习惯了。”
夏天弃看了她一眼,哪有人会习惯搏命的?
几百人的匈奴骑兵,须臾之间,都被拿下了。
后面的喊杀声,隐隐传到了前面。
林明远也听到了那阵进攻的鼓声,但是,他知道,那荒山上绝对不会是顾家军。
顾清韵只训练出了青州大营那点人马,如今一部分在雁门关,一部分在泽山官道,还有一部分,正跟着顾清韵在后面追击,山上的鼓声,不过是故布疑阵而已。
听到苏兀术让人来传见自己,他勾唇冷笑,顾清韵也算帮了自己一把,他自然不会揭穿此事。所以,他跟着匈奴的传令兵返回,急匆匆往回赶到匈奴军阵中,拜见了苏兀术,一见到人,他就急声说道,“大王,征北大军和顾清韵所率的顾家军追上来了,请大王速做决断。”
苏兀术看了他一眼,“林家军,让林家军让开道路,殿后随行!”
他之前答应林明远先行,是不信林明远的话,担心泽山官道那边真有几万骑兵。现在,前路如何还未知,但是后面的征北大军是实实在在追上来了,不如让林家军断后,他率人离开官道,往左边雁山方向去也就是了。
林明远听到苏兀术的话,顿了一下,“大王,大王身负匈奴国运安危,不能陷在此处,您还是尽快率军往雁门关方向走,后面的征北大军,由我率领林家军和大王所借人马来抵挡。”
只要苏兀术答应,那他就不用带他去什么粮仓了,他只需率人赶往泽山官道去,而征北大军这些人,若是看到了匈奴王旗,为了战功,至少也会分兵,有一半会去奋力追踪匈奴军。剩下的一半,他有十几万人马,无需多虑。
林明远说的诚挚,苏兀术却也不是傻的,冷冷看了他一眼,没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