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弃看着护身符,这张护身符,他送给了清韵,而清韵死时,是带着这张护身符的。
清韵,顾清韵!他猛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死死盯着顾清韵,“你是清韵吗?”
顾清韵看到夏天弃的神情,策马赶到夏天弃面前,举枪挑落围攻过来的匈奴骑兵,焦急地说道:“快上马,危险!”
夏天弃却固执地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她,又问道,“你是清韵吗?”他那神情,带着小时候那种稚气的坚持,好像他就宁可死在这儿,也要听到一个答案。
顾清韵怎么也没想到,夏天弃会在这种时候认出自己,她一向智谋过人,应变自如。面对此情此景,却发现自己毫无应对办法,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道,“是,我是清韵!”
夏天弃等着顾清韵,想要怒声呵斥她欺骗自己,想要骂她是个骗子,还想要告诉她自己不在乎她的欺骗了,偏偏万千话语,最后只有委屈的一句质问:“你不要我了?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那神情,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问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又好像一个全身是刺的人,放下了满身防备,只想要一个依靠。
顾清韵可以对着别人舌灿莲花,可以猜出人家想听什么,但是,听到夏天弃这委屈的话,她只觉得自己舌头好像僵直了,眼看附近匈奴兵发现这边情形,在向这边聚拢。
顾清韵向夏天弃伸手,“上马,回城我告诉你。
”
夏天弃本想有骨气地转身离开,她都不要自己了,自己为什么还要听她的话?可是,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手指纤长,掌心有练武留下的老茧,一点儿也不柔美,他却舍不得推开。最后,他弯腰拿起地上的佩剑,伸手拉住了这只手,翻身上马,“你的佩剑。”
张勇等人忙着阻挡冲杀过来的匈奴骑兵,不知道自家王爷和顾小姐说了什么,就看到两人共乘一骑,王爷手里捏着佩剑,顾小姐长枪如龙,重开一个缺口。
张勇连忙拉了王爷的马过来,“王爷,您的马。
”
夏天弃犹豫了一下,还是跳回自己的马上,拿着大刀,跟在顾清韵身后。
刚才若说两人是一黑一白交相辉映,现在,就变成了白龙在前,而黑龙在后边跟随护卫。夏天弃没管肖天楠,没管张勇等侍卫们,就跟在顾清韵边上,有匈奴人杀过来他就冲上去帮着顾清韵一起杀。
张勇带着一群侍卫们有些犹豫,王爷没有下令,他们一时间不知该拿下肖天楠,还是该跟着夏天弃。
许迁看他们还愣在原地,轻喝道,“还不快去保护王爷?”
张勇回过神,对啊,肖天楠跑不了,还是保护王爷为重。只是王爷跟在顾小姐身后,顾家侍卫保护自家小姐的同时,顺带也保护了他们王爷。所以,他们这群侍卫,感觉插不上手,只能跟在顾家侍卫身后厮杀。
这时候,曹大刚和云胜率领的骑兵几次冲杀,将匈奴骑兵渐渐赶入了右边山林,随着匈奴大王子带兵离开,沙场上匈奴骑兵渐渐减少,留下的见势不妙,要么回头追着大王子的足迹,从雁山谷道跑出去,要么跟着苏兀术冲进右边山林。
城楼下的一场混战,在日暮时分,才各自鸣金收兵,此战双方都是死伤惨重。
而夏国这边,太子被活捉了,匈奴人跟着林家军走,显然马上要进入北地,更是一桩大事。
回到雁门关,没了林天佑,没了太子,若论军衔,肖正国这位大将军最高;若论官职,夏天弃这位王爷最高。所以,众人虽未明说,却是指望这两人拿主意了。
一回到城内,众人才听说肖正国在城楼上观战后,竟然晕倒了。凉州军的士兵将肖正国抬回驿馆,白神医诊断他是急怒攻心,扎了几针苏醒过来,听说大军已经回城,他气得吩咐亲兵,“让肖天楠那个逆子滚回来见我!”
唐幕僚怕他气出个好歹,有心想劝解,一时间却也无从劝说。
肖正国好像一下老了十岁,看唐幕僚欲言又止的神色,灰心地摆摆手,“你不必再劝我了,这个逆子,是我对他期望过高,他却难当大任!为今之计,我只求能保住他一条命,保住肖家满门一条命,也就是了。”再说什么子承父业,那是笑话。
唐幕僚听到肖正国的话,微微松了口气,大将军能如此想,至少肖天楠这条命还是能保住的,“大将军,您得尽快见见顺王爷。”少将军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得看顺王爷是不是肯高抬贵手放过,若是顺王爷上书御前,少将军这条命是必定保不住的。
肖天楠很快来到正院,一看到躺在床上的肖正国,他叫了一声“父亲”,跪到床前,低头一声不吭了。他只觉暗杀时的一腔热血,此时散光了,才感到害怕,还有些后悔。
“谁让你暗杀顺王爷的?”
“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亲口吩咐的?”
“不是,是太子身边的幕僚纪运会跟我说的。”
“他让你做你就做了?”
“他说顺王爷觊觎咱们凉州军,父亲,您昏迷这些日子,顺王在军中收买人心,儿子是怕您的心血被他窃取……”
“逆子!蠢货!”肖正国猛地起身,一巴掌打在了肖天楠脸上,这一下没有留手,肖天楠的半边脸马上红肿起来,嘴角也出血了,“什么叫我的心血?老子的心血,都是被你这逆子败光的!你的脑子呢?我平时对你说的话,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父亲,儿子……儿子是为了凉州军……”
“我的话不听,唐先生的话也不听,肖天楠,你出息了啊,能耐了啊!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顺王是朝廷亲王,其他几位皇子殿下,怎么会容许他掌兵?
”
“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