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楠第二日看了肖正国,看人虽然还未苏醒,但是呼吸重了几分,看脸色也不似前些日子灰败,喂鸡汤时还有点吞咽动作了,很是高兴。
从正院出来后,去见了纪运会。
太子夏竞没有见他,纪运会见了肖天楠,先关心了肖正国几句后,低声说,“少将军,听说顺王爷在凉州军中很得人心,殿下很为少将军担心啊。”
“多谢殿下关心,顺王爷是骁骑营将军,在骁骑营很得人心。”肖天楠不傻,知道怎么说话,所以将纪运会的话曲解为夏天弃是在骁骑营得人心。
纪运会微微一笑,“殿下觉得少将军年少有为,很看好少将军的前途。但是,一山不容二虎,此次顺王爷若是奇袭立功,就是首功之臣啊……”
肖天楠神色微微一僵,看向纪运会,犹豫地说道,“顺王爷是三殿下……”
纪运会知道,肖天楠心动了,“三殿下生母卑微,在宫中不被圣上看重,才会来到凉州军中。但是,顺王爷对二殿下忠心耿耿,来到凉州也是二殿下举荐的,太子殿下很是为少将军担心啊。”
“二殿下一心想要染指军中,顺王爷如今有人望又坐稳了一营将军的位置,得了将士爱戴,只怕二殿下是盼着顺王爷更进一步的。若是二殿下有了兵权,只怕……”
肖天楠瞪大了眼,“难道二殿下要对太子殿下不利?”
他这吃惊的神情装得倒是不错,纪运会乍一眼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沉痛地点头,“太子殿下一向友爱手足,爱护几位殿下,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二殿下只怕也是有些想法的……若是顺王爷立下大功,又有二殿下推波助澜,肖大将军年纪也不小了,凉州军总得有新的大将军……”
肖天楠听纪运会的话,一想到昨天几位将领的话,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如今,殿下对少将军,可是寄予厚望。”
“纪先生,还望纪先生教我,只要能对太子殿下微有寸功,天楠莫不听从。”肖天楠郑重说道。
纪运会点头,低声说道,“顺王爷若是奇袭成功,带领凉州军立下大功,却不幸丧于敌手,就是一桩憾事啊。”
肖天楠明白了,若是夏天弃奇袭成功,太子殿下让自己明日就趁乱下手、杀了顺王爷啊。他有些紧张。
“少将军,成败在此一举,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少将军不可自误啊!”
一看到纪运会盯着自己的眼神,肖天楠心中明白,这事若是不答应,自己又知道了这种隐秘事,太子殿下也许就要对自己下手了。他一时间隐隐有些后悔,却又有些兴奋。自己若是答应了,帮太子殿下做了这种隐秘的事,那不就是殿下的心腹了?再说此事对自己也有好处啊,肖天楠躬身长揖,郑重说道,“天楠领命!”
纪运会满意地笑了,又送上个包裹,“明日上阵杀敌,这是一件金丝软甲,也是贡品。圣上担心殿下,赐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特让老朽赠予少将军。
”
肖天楠接过包裹,感觉分量不重,金丝软甲,一听就不是俗物,再次谢恩。
将人送走,纪运会向夏竞回禀,“殿下,肖天楠已经答应下手了。”
夏竞满意地点头,“本来让那贱种活着也无妨,但是他到底是老二的人,若是掌了兵权,总是麻烦。
”他几次试探,夏天弃虽然顺从,却从未明确表态要投靠自己。他到凉州军中,可是夏端举荐的,之前听说他离城时,沈涵之拨军备拨得很爽快,必定是夏端吩咐的。自己要借着伤势回京,夏天弃万一得了凉州军铁了心帮夏端,岂不是麻烦?反正不过是一个贱种,不如趁早杀了。
夏竞和纪运会说话,小圆子缩在边上,听着这些话,暗自着急,自己得快些给顺公公送信,让王爷知道这消息。
雁门关中各方谋算得热闹,而右边的山中,周瑞一路沿着军队行走的痕迹,几次找岔了路,在山中盘桓了一夜,终于在二十日一早,找到了林明远。
林明远听说是少夫人的陪房周瑞,奉周氏的命来给自己送信,有些奇怪。周氏一向识大体,从不在自己有军务在身时派人打扰自己,如今战事在即,怎么派人来了?难道父亲没安排母亲带着周氏和小宝回兖州吗?
林明远让其他人退开,让人将周瑞带过来。
周瑞见了林明远,掏出了周氏写的亲笔书信,“少将军,少夫人命小的务必今日将这书信送到少将军手中。”
林明远接过书信,看到信封上封了蜡,拿了小刀小心挑开封口,一边问道,“你可知少夫人是为了何事?你何时从家中出发的,家中可还安好?”
“小的不知,少夫人有些急,就昨日下午,派了伴书姑娘给小的传令,让小的带着书信来找少将军。
小的一路找过来,好不容易找到少将军。”
林明远带着几千人马,要小心掩饰痕迹,还得开路让后续骑兵能跟上,路上走得慢了些,才要花上几日。周瑞一个人单人独骑,本来速度应该更快些的,周瑞怕林明远怪罪自己违背少夫人的命令,又解释道,“小的在山中迷了路,几次走岔了。”
“辛苦你了,这山中的确不好找。”林明远应了一句,抽出书信一目十行看完,心中一惊,尤其是看到周氏那句“妾身担忧公公爱女心切,为林妃娘娘所命,无诏带兵入京,且大军离开匈奴若是攻入城中,满城百姓遭殃,只能为夫君传信,盼夫君劝阻公公”
。
周氏知道了林妃传信,父亲打算带兵进京勤王之事?
林明远不由沉吟,周氏一向贤良淑德,但是周氏一族也有着天下读书人的脾气,讲究忠君爱民。如今周氏知道了此事,派人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