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勤王,成败在此一举。
若错过了这次机会,林家再无机会更进一步。
毕竟,宪宗已经立了太子,又有二皇子虎视眈眈,七皇子年幼,对朝臣来说,贤愚难辨。就算有想挟幼帝以令天下的,还有五皇子呢,听说还有新嫔妃有孕了。
而林家若是举兵,错过此次,想从雁门关带兵进京,这一路上层层拦截之后,等他带兵到了京城时,只怕各路勤王大军都可以在京郊列队了。
如今是天赐良机,南方匪患,南部各路人马被那匪首方绍堂的人给拦住了,而因为匈奴叩关,崇州以北能调动的各路大军,都已经汇集到了雁门关。
这种时候,林家军带兵日夜奔赴京城的话,朝廷压根调不出大军沿路拦截。而在雁门关的大军,如凉州军等,若是追着林家军而走,匈奴入关紧随其后,这些军队,就要面临匈奴的追击。
林天佑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而且,只要林家及时从雁门关抽身,回京勤王几乎是毫无难度。
他只觉热血沸腾,几十年来,他从期望当一营将军,到期望做福北大营的主将,到期望取代顾友德升任北地大将军,从林妃生下七皇子后,他也暗暗想过下一任帝王能否是林家的外孙。如今,幼帝的外祖父、国丈、摄政王……高官厚禄近在眼前。
若林家错过了这次机会,无论是二皇子登基,还是太子登基,只怕林家能保住如今的基业都已勉强,更不要说更进一步了。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林天佑看到林明远的密信,马上下定了决心。
但是,林家如今全家都在雁门关,此事也得安排。
她再生气,一个内宅妇人,又不能拿林天佑父子如何,只好抱了自己的大孙儿来院子里,带着解闷。
林夫人养了三个儿子,林明生有两个庶子,林明征还未有孩子,林明远与周氏生了两个嫡子,大的十岁进学了,小的这个取了乳名叫小宝,已经五岁,正是有趣的年纪。
林夫人抱着小宝,拿点心哄他,看林天佑来了,有些奇怪。
林明远让下人退下,“夫人,我有话与你商量。
”
奶娘看大将军说要和夫人商议事情,就想过来将孩子抱下去。
林夫人撒气,冲奶娘一瞪眼,“还不快滚出去!
”
小宝也抱着林夫人的胳膊不肯走,奶娘看看林天佑,不知该如何。
林天佑无心纠缠,挥手让她退下。
林夫人因为林明征的事,与林天佑和林明远闹了一场,林明征还是被林天佑给派人关在自己的院子里。现在听到林有话与自己商议,厅中无人,她带着抱怨地说道,“妾身一向没见识,哪里当得老爷商议二字。”
林天佑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不过是内宅浅见,也不多话,“夫人,你马上收拾一下,带着明征和小宝母子到兖州去。”
林夫人正在置气,忽然听到要自己带着一家去兖州,抱着小宝的手一紧,把孩子都给勒了一下。
小宝急得连拍了祖母的手几下,扭腰冲祖父瘪嘴,“祖父,痛痛。”
“你还不将手松些,勒到小宝了。”
“哦,小宝乖,来吃糕糕。”林夫人回过神,将另一盘桂花糕递到小宝手中,哄他吃,顾不上置气了,“怎么忽然要到兖州去?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雁门关此战,有些凶险。我思来想去,你们还是去兖州姻亲家住些日子。周氏嫁过来后,再未回过娘家。刚好趁着这时候,你带着她们母子去兖州,让小宝的外祖父母也见见孩子。我和远儿都要上沙场,就让明征护送你们去。”
“老爷,可是……战事不利了?”林夫人脸色都吓白了。她住进雁门关后,就没见过什么战事,如今林天佑都要让全家避到兖州,难道是要败了?这要败了,林家岂不是要获罪了?
林夫人一想到林家军战败的后果,脸色更加苍白,“老爷,您跟妾身说实话,是不是……是不是这仗打不赢了?我们,会不会和顾家一般……”
“胡说什么!”林天佑听到林夫人这节骨眼上提到顾家,嫌晦气,叱了一声,“此事我和远儿自有安排,你个妇道人家,不用多嘴。”
“那……老爷,你……你总得给妾身一句话,到底是为何啊?之前明征就说到雁城去,您和远儿不同意,现在……怎么又要我们去兖州了?”
“远儿还出城去了,我问周氏,她只会哄我说远儿肯定能打胜仗。你倒是跟我说说,会不会有事啊?
我可怜的明生,已经没了,你为何要将远儿派去做那冒险的事啊?城中这么多将军,偏偏要将我的远儿派出去……”
林夫人再置气,也知道林天佑和林明远是家中的顶梁柱。现在,林天佑语焉不详,林明远到底是她亲生的儿子,不由焦急地哭起来。
小宝一看祖母哭了,瘪了瘪嘴,也要呜咽起来。
林天佑看林夫人这一通哭诉,只觉满腔雄心被她哭得化为焦躁,低喝了一声“住嘴”。
林夫人还未如何,小宝打了个哭嗝,他见平日慈祥的祖父冷了脸,吓得将脸埋到祖母怀里,低声呜咽,“祖母,不吵!祖母祖父不吵!”在他心里,两人冷脸就是吵架了。
林夫人顾不得哄孩子,就看着林天佑,不问出个结果来不罢休。
林天佑想了想,林夫人到了兖州后,若是他和林明远勤王之事不顺,最好的结果自然是他一人顶罪,林明远全不知情。可要是林明远没法脱罪,林夫人这儿还得想法子为林家留条根,小宝得妥善安排。
他回头叫奶娘进来,将小宝抱出去。可是小宝却抱着林夫人不肯撒手,“不走,不打祖母。”
在小宝心里,自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