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韵的话,石破天惊。
太子夏竞蹭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都不由拔高了几分,“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他吃惊之外,还有几分惊喜。这要是坐实了,林家就是通敌之罪,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啊。就算宫里有林妃,还有七皇子夏竑,父皇再开恩,林家最多也就活几个人下来,再想翻身是休想了。
林家一倒,肖正国若是醒了,他可以保举肖家接管林家军,或者……他看向顾清韵,可惜她是女子,由她接掌林家军,父皇是不会答应的。可青州大营主将段铮,此次若是立下功劳,升上两级暂代林家军,还说得过去……
夏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走到顾清韵面前,又问道,“你可有证据?”
顾清韵摇头,“臣女本来拿到了一封林天佑与匈奴私通的书信,只是……派人送到京城时,在路上遗失了。没有实证,臣女也不敢再到京城。”
那封书信是落在夏天弃手中,夏天弃又拿那封书信跟西羌换了战马。这封书信若是不见天日是最好,万一暴露了,就是一桩大事。顾清韵真真假假的话一说,将这水给彻底搅浑了。
林天佑说服宪宗与西羌合作,可见这封书信必定是回到了林家手中。
将来若有机会,她指证是林家派人夺信,只要西羌的南院王予善不出来作证,林家想要自证清白可不容易。
林家通敌这罪名,在夏竞心里埋下一颗钉子,他就会时刻记着,也许还会派人查证。
有夏竞一起盯着,林天佑父子跟匈奴往来的痕迹,更容易暴露。而一旦暴露了,由夏竞来说话,比自己和夏天弃说话有用多了。
夏竞听说这么重要的书信竟然丢了,只恨不得将那办差的人给抓出来打死。但是这是顾清韵的人,他既然要笼络顾清韵,就不能越俎代庖,只能惋惜地叹了口气,走回主座坐下,都有些没精神了。
“殿下,臣女如今虽然没了实证,但是林家通敌是事实,对于林明远率兵之事,不得不防啊。”
“孤知道了。”夏竞没什么兴趣地应了一声,想要证据还得等,此事让他有些不悦。
纪运会在一边思量了一通,对夏竞说道,“微臣恭喜殿下得
。到一员福将啊。顾小姐一来,就为殿下送来这份大礼。只要林家父子通敌是事实,狐狸尾巴总能露出来的。”他冲夏竞微微使了个眼色,他们如今就住在林府正院,林家父子,林天佑要忙着城中防务,林明远带兵离开,这种时候府中防备必然松懈些,也许能派人去找找证据啊。
夏竞明白了他的示意,也重新高兴了,一看时辰差不多,带着顾清韵去军营中商议出战之事。
段铮、夏天弃和林明远分左右两路出发,约定七日后到达城外两座副寨,以响箭为号,同时出手夺回副寨。
而城中为了吸引匈奴大军的注意力,七日后一早排兵布阵,到城外与匈奴决一死战。
这一次,沈涵之也来到了军营中,参与此次商议。
沈涵之负责军粮押送等事,大军此次从京城出发,是带了部分粮草来的,后来又送来了一部分,然后,户部送信来说缺粮了。
夏竞带着顾清韵走进大营,沈涵之正说了这消息,诸位将领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夏竞看众人脸色不对,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林天佑起身让夏竞坐了主座,禀告道,“沈大人刚才说,京中传来消息,粮草有些吃紧了。”
夏竞看向沈涵之,沈涵之起身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户部来信说九月秋粮还未收上来,南方崇安的反贼也趁着朝廷北边打仗,蠢蠢欲动。户部的粮食,一时抽不过来。”
打仗要是缺粮,那还打什么?
夏竞这种不懂打仗的人都知道这道理,难怪其他将领脸色不好看了,“那朝中有没有说,粮食何时调过来?”
“户部已经下令,青州四个粮仓的粮食供雁门关八十万大军。大军如今的粮草,还可供上一月,微臣已经写信给青州知府杨长治,让他先送一部分粮食来。”
“青州四大粮仓,据说粮食不少。”夏竞说了一句。
“回禀殿下,青州自从闹过旱灾后,十室九空,这几年休养生息下来,粮食产量还是不如往年。”沈涵之连忙说道,“只怕青州的粮仓,能有一半粮仓是满的,就不错了。”
夏竞一愣,想到顾清韵一直待在青州,转头询问般看向她。
他怀疑这
。是夏端给自己挖的坑。带军打仗,没有粮食,这仗就是个输了。
顾清韵点头,说道,“回禀殿下,沈大人说的没错。青州这些年年成不好,土地荒芜,青州大营的粮草供应,都是算着时间的。”
众人看到顾清韵跟着太子走进大帐,几位得了顾家伤药的将领,不能开口闲聊,冲她点头示意。
顾清韵也向几位将领颔首致意。
林天佑看到顾清韵被带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只是此时顾不上计较这事,“沈大人,若是青州的粮食送过来,大军够吃多久?”
“想来两月是够了。”
谁也想不到,堂堂大夏,一向是以富庶名扬四海的啊。夏国有南方的鱼米之乡,有西南的天然粮仓,甚至青州当初都有北方粮库的美名,现在竟然面临粮草吃紧的窘地。时移世异,莫过如是。
如今是九月,再过两月,就是十一月,“如此,两月内,我们就得将匈奴打回草原去。”林天佑算了个时间。
“若是收复副寨顺利,也许一战就能将匈奴打出去。”有将领算算两个月,感觉放心了。
“若按往年规矩,匈奴人最晚到十月末,就得迁居到避冬地去放牧,只要我们坚守城池,到了冬日,匈奴也要不战而退了。”林家军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