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擦黑的时候,老五等人吃了临水城提供的茶饭,当然也不是精米白面,粗细粮混合做的。吃完之后,老五叫人禀告了段铮一声,带了两人到城楼上找拉自己上城楼的人,跟他商量明日什么时候自己这些人出城比较好。
那士兵是城楼上一个小头目,吃了老五一块肉干,倒真的很上心帮他想何时离城从哪块地方放到城外为好。
他们这边说着,老五带来的人趴城楼上往外看,不经意间掉了块东西下去。
“老九,你手欠什么,半夜丢什么石头?”边上一个人叱了一句。
那叫老九的讪讪说道,“我看底下好像有人。”
那小头目不由笑道,“什么好像,可不是有人吗。入夜的时候,有人会靠到城墙底下来过夜。”
“谢谢兄弟,明日就得麻烦你了。”老五瞪了老九一眼,跟那小头目告辞。
而城楼底下,有四人离开城楼,往外走去。
城外七八里地处,顾清韵带着人远远等在官道边的山坡处。
新招募的百多个流民,一半留在石家村,守在那里,守住他们的退路,并且通过泽山运粮。
而其他人,如今就跟在顾清韵身边。
今夜官道上分外热闹,不停有人赶到这处山坡来。
何志成护着顾清韵见了这些人。
这些人,都是临水附近因为活不下去集结为山匪流寇的。这些,都是附近名声不错,算是盗亦有道的山寨,不像周彪那伙一样,为了活命残忍嗜杀。
他们见到何志成,一个个称兄道弟,何志成将这些首领们引到顾清韵面前,“诸位,这就是我家公子。”
那些首领们一看顾清韵,唇红齿白,俊俏有余,威武不足,不由愕然,有个嘴快的不由问道:“何兄弟,你……这是你家大当家?你听他的?”
“不过是小毛孩啊!”
要知道能做匪首的,至少都得勇武过人。他们这群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一个个不说膀大腰圆,至少也是身材健壮。
之前是何志成来相邀,他们还想有这样的侍从,主人总不能比侍从还差吧?哪想到一看顾清韵,竟然是个小寸丁,要不是何志成说的实在诱人,他们都想甩手就走了。
“老何啊,你不会让我们跑了大老远路,来陪孩子玩耍吧?”有个络腮胡粗声粗气说了一句。
何志成脸色一沉,双目如电看向说话的那人,手按上了腰刀,“再对我家公子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他一张刀疤脸,本就吓人,脸色一沉后更加骇人,这几天上山拜访的时候,他到这些山寨去,也没少立威,不少人在他手底下吃过亏。一看他面色不善,有些人心里再不以为然,嘴上是不开口了。
可刚才开口的那个络腮胡,觉得当着这么多人被威胁,有些失颜面,也沉声叫道,“老子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他这么一说,他身后带的几百人也大声嚷嚷起来,站在后面的一个手里火把乱挥。
顾清韵看看这些人,拿起手中弓箭,“嗖”地一下射灭了队伍后面的一个火把,“这火把挥来晃去,太过显眼了。”
冷不丁一箭,众人一愣,她忽然弯弓搭箭调转箭头,直接对向了络腮胡。生铁箭簇映着寒光对着自己,那络腮胡吓得倒退为了一步,嘴里喊了声“你敢”,脚下却是往后退了两步,甚至一只手下意识拉到了边上人。
就在他要将人拉过来挡箭时,顾清韵松手,一声弓弦震动,雕翎箭飞射而出,从络腮胡的脸颊边飞过,“叮”地一下钉在了他右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络腮胡就感觉那箭矢扑面而来,吓得双目一闭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拉,没听到面前人发出惨叫,再睁开眼,发现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而他带来的人都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
边上有人目露鄙夷之色。他怕死倒算了,可拉自己弟兄挡箭,却是丢了义气。
顾清韵冲他笑笑,“对不住,一时眼花,我以为那飞蛾是蜜蜂呢。蜜蜂可是会蜇人的。”她随意地放下弓箭,边上侍卫马上接过了弓箭。
络腮胡将手一松,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正想开口。何志成走过去,一把抓住他胳膊,往前一提,直接将人给拉到了面前,嘴里笑道,“大当家莫怕,飞蛾已经被我家公子射死了。我家公子百步穿杨,箭不虚发,说射脑袋就不会射它翅膀。”
那络腮胡也是两百多斤的大汉,被何志成一把抓住后,简直像个婴儿落入大人手中。大家就看着何志成举重若轻地将人往树干前一拉,放手后他将羽箭拔出,示意大家看箭头上沾着的飞蛾翅膀。
主仆俩说得客气,但是这两手一露,看看站在两人身后那一百多名、列队整齐、手按腰刀的劲装汉子,没人再敢轻视。
武力论英雄,顾清韵这一手箭法,谁都怕她抽冷子给自己来上一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要射过来,谁能躲得开?再看看人家那通身装备,拉着马跨着刀,不像自己这帮人,面黄肌瘦一看就是饿肚子的草莽。
“好箭法!”有人喝了声彩,“在下云家庄云胜,见过顾公子。”
顾清韵一看这人谈吐,显然是读过书的。他到了这个地步还自称是云家村,没有称什么寨啊山啊,显然也是不愿沦落为匪,就算被逼无奈要干匪徒之事了,还是想撑着良民百姓的样子。
“云兄好。”顾清韵谢谢他为自己捧场,笑着拱手为礼,转头扫视了其他人,尤其是那个络腮胡一眼,“诸位当家的何必在意我是年长还是年幼,今日请诸位来一见,一来是听我家侍卫说诸位想知道是与谁合作,我不喜藏头露尾,见见又何妨。二来,之前听说了周彪之流,深恶痛绝,听说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