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眼角,说:“我师傅乃是朝天观第十八代玄尘子,每一代玄尘子便是朝天观的主事师兄。”
“我为玄尘子,便是第十九代朝天观主事人。”
“哟,小小年纪还是朝天观的主事,我等需要拜一拜你这个小主事吗?”
“对,听说拜一拜,能好运缠身。”
众人又轻蔑的大笑起来。
玄尘子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不为讥讽而生气。
继续说:“当年六国盘踞华夏大地,门阀更是欺压在百姓头上的一头头猛虎。”
“当今圣上在襄阳城起兵,打的旗号便是战六国,灭门阀,给天下百姓一口饱饭吃。”
“而小道的师傅玄尘子便是在那个时候带着师兄们下山······”
众人听了更是感觉荒唐,笑意更加浓烈。这个小道士要开始编故事了。
反正无趣,众人倒是想听听这个玄尘子会编出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玄尘子说二十多年前,朝天观还是一个大观,里面修道之人二百余,第十八代玄尘子在看着大楚伐秦之时,连遭重创,久攻不下。
剩余几国势力亦开始馋食大楚打下来的江山。
可要知道当年大楚所打下来的江山里,门阀没了,六国没了。
楚雄从新给百姓划分土地,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划分土地。对于当年的百姓来说,自然是高兴异常,毕竟土地属于自己的,便能自己产量,不再给门阀缴纳众多的粮食。
当然大楚有税赋,可比门阀要轻的多,只需要当初交给门阀三分之一的粮食,即可。
百姓年年给大楚缴纳粮食后,亦能存下不少粮食,在这一年连吃上饱饭。
当年的玄尘子眼见大楚打下来的江南又要被六国与门阀蚕食,刚刚要出现的一个完美时代又要回归当初。
便率领朝天观二百余道士仗剑下山。只留下了一个瘸了腿的道士守山门。
瘸腿道士眼见着当初人声鼎沸的朝天观便剩下他一人,便抹泪问师傅,师傅,你带着众位师兄弟下山,何日归来。
师傅说了,抹尽天下不平事,为大楚的新政出一份力,如若成了,便是师傅带着师兄弟归来之日。
那瘸腿道士又问,师傅,如若不成呢?
师傅大笑不成,便不回了。
说罢,师傅交代瘸腿道士如若大楚奠定了国祚,他还未带着众位师兄弟回归,便可代师傅收徒,道号,玄尘子。
就这样,瘸腿师兄待在朝天观,整日打扫观内,朝天观被瘸腿师兄收拾的一尘不染。
他一日一日的盼着师傅是兄弟的回归,直到盼到了大楚奠定国祚,师傅,师兄弟亦是了无踪迹。
瘸腿师兄知道他们没了,为了天下苍生就这样没了。
他锁好朝天观大门,瘸着腿下山,他要去履行当初师傅的遗愿,寻一朝天观玄尘子的接班人,就这样便寻到了眼下这个玄尘子。
那时,眼下的玄尘子一岁有余,被人丢弃,瘸腿师兄便把他带回了朝天观,教他道法,教他用剑。
只是师兄资质有限,但朝天观自有传承,所以,到了无可教导之后,玄尘子便入了朝天观的道法院自行学习。
而那瘸腿师兄依旧日复一日打理着朝天观,看着第十九代玄尘子的成长,欣慰代师收徒,收了一个天资卓绝的玄尘子。
“哟,小子,现在说你坑蒙拐骗还算是轻的。不曾想你编故事亦有一套,是你那坑蒙拐骗的师傅教你这般说的吧?”
“哼,混账东西,你可知你方才所说之事,如若传入庙堂之上,会让圣上怎么想?一群道士下山仗剑走天涯,你这般说,那今日蒸蒸日上的大楚便有你那个劳什子朝天观众位道士的功劳呢?”
“真是够可以,被我们戳穿了心思,又用这些劳什子的假事情来欺骗我等,哼,我等岂是你这种假道士能够欺骗的?”
众人冷笑,他们认为这应该是玄尘子提前预谋好的,无非就是等事情败露这一刻。
好用这种让人动情的假故事忽悠人。不得不说真是好计谋,太子乃是大楚今后的皇帝,如若真听信了此等谗言,说不定又要被骗。
王之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乃是禁军将领,亦是知道当年大楚征战华夏的种种事迹包括一些小道谣言。
但却从未听说过有道士二百余仗剑天涯。本来他想趁着太子还未前来如意县时,放了玄尘子离开。
可这玄尘子的无法无天已经触碰了他内心的底线,这个假道士必须杀。
哐当
王之涣抽刀,脸色不善,声音低沉:“玄尘子,本来本将想要给你留一条活路,让你离开,可你竟然满足谎言,本将不杀你,难消心头之恨。”
“我··我··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曾有半点假话。”
玄尘子惊骇,大声说道:“我是被师兄代师收徒,我师傅和众位师兄亦是了无踪迹,此等事情千真万确,怎会是谎言。”
“你还说····”
王之涣扬刀迈步,大声呵斥:“代师收徒,不曾想你骗人的境界已经到了胡言乱语的境界。
“为了你以后不能再欺骗他人,今儿,我便杀了你。”
眼见着大楚制式军刀要落下,众人嘴角浮现起笑意。
而玄尘子眼睁睁的看着军刀落下,心里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当年师傅与众位师兄的确如此做,现在的朝天观除了他和瘸腿师兄,并无他人,为何众人不信?
“刀下留人···”
也就在这一刻,楚千里赶来,其实他早就来了,就想看看这个小道士的应变能力。
他大步流星入屋,白衣挥动,沉声呵道:“王之涣收刀。”
刀在距离玄尘子脖子很近的地方停下,王之涣咬了咬牙,收回了刀。
玄尘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太子来了,太子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