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扬州知府,周泰康知道此时他必须力挽狂澜,如若不然,那可恶的楚千里真敢把他们全都杀了。
当然,他自然不信传言中骄纵,胡作非为的太子会有心处理扬州之事,一定是因为霓裳,一定是因为楚千里贪念霓裳之姿,才会做出如此行为。
可恶的杨霓裳,周泰康想等糊弄了楚千里,到时候一定要想尽办法杀了此女,她和她爹一样的该死。
周泰康瞥了一眼桌上的血淋淋的头颅,心有余悸,壮着胆子狡辩:“殿下莫不是忘了,我等禀报过殿下有人散播殿下您不好的言论,还请示过您是否派人把他们全抓了杀掉,是殿下您网开一面,饶了他们性命。”
“如若是我等散布谣言,怎会请示殿下您抓人呢?”
楚千里冷笑不语,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玷污了。而一旁的湮儿却忍不住冷呵:“周泰康,你以为楚千里傻啊,你以为你们所做之事他不能预料到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吗?”
“哼,你们以为楚千里骄纵,散布谣言之后,扬州民众对楚千里怨恨起,这时,楚千里应该会很愤怒,很想杀人。这便正和了你们之意,只要楚千里点头,在这个灾荒年月,你们便能成为楚千里的狗腿子,提刀杀人。”
“湮儿姑娘说的不错,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乃是我等官员分内之事。”
周泰康点头称是,众人亦是点头。并不觉得湮儿说的有何不妥。可湮儿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周泰康众官变了脸色。
湮儿端着茶水,渡步到了楚千里面前,递给他。
楚千里一愣,湮儿开口他已经惊讶不已,不曾想小侍女还主动为她端茶倒水。
这还是小侍女第一次如此行云流水的愿意给他端茶倒水,自然乐开怀。接在手里,不管烫还是冷,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嘿,还别说,小侍女心甘情愿的端茶倒水,喝在嘴里面的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叫一个享受。如若湮儿再心甘情愿让他临幸,入那东宫,那该多好啊。
湮儿翻了翻凤眼,她最见不得楚千里嘚瑟的样子,接过茶杯,握在手中:“对,周大人说的的确不错,民众怎能随意评测太子,这乃是对皇家的不敬,理应抓起来全都杀掉。”
扬州众官顿时喜上眉俏,莫非楚千里身边的侍女要为他们开脱?
此女乃有天下绝有之姿,比那霓裳可要漂亮不少,也许有此女的开脱,楚千里便不会再纠结此事。
在他们胡思乱想中,湮儿朱唇微张:“只不过楚千里一路南下,听得最多的便是对他的不好之语,甚至还有高台之上说书人对他劣迹斑斑的事迹大肆流传。为什么楚千里却没用太子之威杀了他们?”
楚千里嘴角勾笑,不曾想在他心里面傻而又笨的小侍女竟然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只不过在他面前从未显现而已,估摸着应该是每每被他欺负,这个小侍女便无奈狂抓,怨恨冲昏了头脑。
瞧着楚千里笑,湮儿挥了挥粉拳,撇了撇嘴,心里暗自菲薄楚千里我是为了江南民众,亦是为了霓裳,如若不然,湮儿才不会多说一句话哩。
她又说:“本来楚千里的名声便不好,如若杀人,那给世人一种什么感觉?”
“那便是骄纵无比,真成了胡作非为的大楚太子乐了,所以楚千里忍了。”
“而你们在扬州散布楚千里不好的言论,在你们让他杀人之际,他岂会顺着你们之意杀人?”
“哼,你们倒也满腹心机,先是污蔑诋毁楚千里,又蛊惑楚千里杀人,如若楚千里着了你们的道,想他楚千里在江南的名声便是声名狼藉了。”
“在这个吃不饱饭的灾荒年月,民众对大楚,对楚千里的怨言更浓。”
“我说的是也不是?”
众官内心里面泛起了惊骇,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所有计划貌似都在楚千里的掌控之中,莫非这些天楚千里待在宅院未出门,是给他们的一些假象?而是暗中派遣了不少人走访扬州城外,探的最底层的消息?
一定是这样的,肯定是这样的,如若不然,怎么解释湮儿口中所说。
混蛋,这个楚千里实在是太混蛋了,他可是太子,他怎能不用太子之威来威胁恐吓他们,而是用暗中调查的方式来坑他们?这与皇家出生之人的所作所为完全天壤之别啊。
扬州众官心里面有一万只羊驼在飞奔。
不过他们倒是不怕,毕竟空口无凭,没有真凭实据,楚千里怎敢杀了他们扬州所有的官员?
“瞧瞧,我的小侍女都懂得的道理,为什么你们不懂?”
楚千里笑着对着湮儿竖起了大拇指,在湮儿轻哼之际,他笑意盎然的说道:“其实本太子早已经知道你们是谣言的幕后主使,至于为什么不抓你们,而是吾实在没有调查出灾粮被你们藏匿何处。”
“吾虽为太子,但是杀了你们,庙堂之内必定又少不了一番对本太子不利的言论。”
“就比方说那国舅,肯定会拿着此事在庙堂之上谏言说太子骄纵,胡作非为,这哪是南下的安抚大臣,分明是杀人大臣,就说那邹正,又要冒死死谏陛下说太子骄纵,太子犯罪与民同罪。”
“虽然圣上能压下众众之口,但这口锅本太子可不愿背。尔等记住,不是本太子不敢背,而是不想。”
“凡事有因便有果,无因哪有果?庙堂的锅,本太子敢背,但是有一口锅本太子却不能背,亦不敢背。”
说到此处,楚千里神色突变,声音徒然加大:“那便是在江南民众眼里面的名声。”
“眼下我可让你们继续狡辩,因为这是本太子在你们临死之前对尔等的恩赐,你们污蔑本太子,那本太子便拿你们挽回被你们污蔑的名声。”
众官脸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