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薇神色一拧。她与霓裳一路回来也听过关于五皇子楚渊与西夏之事,但是不敢提,怕惹怒了太子殿下,不曾想太子殿下虽身居宅院内,外面一切都了如指掌。
方才她们还在探讨那个施粮富豪真是心善之人,在这个灾荒年月亦能无私的把粮食分发给灾民,可听楚千里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感觉事情不简单了。
牧白薇举一反三:“殿下之意是那个铺子的主人是想在扬州无粮之际,用每天一百斤粮食挑起灾民对您的怨言,甚至有可能会发生聚众性的叛乱?”
楚千里笑而不语,目光深邃的望着天空,陷入了沉思。
“殿下,如若真是这样,白薇现在带人便去拆了他的铺子。”
牧白薇说做便走,可楚千里质问:“如若你真拆了他的铺子,明早便会传遍整个扬州,说吾这个太子心术不正,不愿灾民吃饱饭,便差人拆掉了免费施粮的铺子,到时候可就真合了某些人的意愿了。”
“那怎么办?”
牧白薇愕然回首:“拆也不是,不拆亦不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让殿下您的名声在江南败坏完吧?”
“行了,我自有算计,对了,吾让你探查每个县府灾民死伤状况与处理情况你们探查的怎样?”
“殿下,如你所料,死伤状况无人料理,就连扬州外的荒郊野地里亦是无人料理死亡灾民的后事。因为天气炎热,很多死人过多的地方已经臭气熏天了。”
听着牧白薇这么一说,楚千里眉目簇拥在了一起,饥荒伴随的往往是瘟疫,如若这些灾民的尸体没能及时挖深坑掩埋,等瘟疫散布之时,到时候江南可真就成了人间炼狱。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万一真出现瘟疫,他一切的算计可全都要泡汤了,别说灾民果腹,止住瘟疫就让人头疼,也许这也是国舅想要的结果。
楚千里来回渡步,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前几天在扬州南门外所遇的那个小道士,未穿越前,楚千里在网络上便看到很多关于道士的报道。
这些道士平常不管人间烟火,但乱世的时候却仗剑天涯,恰恰他们一个个更是身怀医术,对天象,地理都有超出常人的理解,而且那天他也注意到那个小道士一直在救治那些灾民。
“哈哈!你有你的阳关道,本太子自有本太子的独木桥。”
楚千里兴奋大笑一声,急切的对着门口喊:“王之涣···”
“末将在。”
一身盔甲的王之涣单膝下跪。
“快,吾命令你带着数百禁军连夜去扬州南城门口去寻一位背剑道士,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带到吾面前来。”
“是···”
王之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寻小道士,但是他还是服从,起身火急火燎的便走。
“殿下,瘟疫与道士有何关系?有了那道士,瘟疫便不会发生了?”牧白薇不解的问道。
“哈哈,对,瘟疫与道士有关,而且有莫大的关系。”
虽然现在瘟疫暂时未发生,但是找到那个小道士便有了先手,楚千里相当兴奋,甚至连临幸牧白薇这个狐媚的心思也没了。
他说:“白薇,本太子还要辛苦你一趟,明日早晨,你乔装打扮成灾民,去那铺子领取施粮,不管领取还是领取不到都无所谓,在铺子关门之际,吾命令你跟随铺子的伙计,找出到底谁是施粮者。”
“白薇领命。”
牧白薇施礼后,欲言又止,扭头看着霓裳,桃花眼里面有一种难明之意。
霓裳心颤,这些时日与牧白薇东奔西跑,不曾想很多人正在寻找她,而她不愿与牧白薇说为什么有人寻找她,用话圆了谎,可现在牧白薇看着她,霓裳知道是牧白薇让她自己与太子殿下说清这件事情,如若不然那便是牧白薇开口了。
“殿下,霓裳有一件事情想与你说。”“哦?有事与本太子说?”
楚千里有些纳闷,淸倌儿霓裳有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他问:“是不是这段时间与白薇四处奔波劳累过度,便想早早休息?”
“不?殿下,能否找一处僻静之地,听霓裳娓娓道来?”
楚千里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让霓裳下定决心想把爹爹冤枉而死之事道出来,但却不想让他人听见,说完之后,也不管楚千里是否愿意,莲步轻挪,便朝着一处房间而去。
楚千里这段时日对霓裳的戒心一直未打消,因为霓裳梳拢的日子实在太过于巧合,保不准便是周泰康的眼线。而让霓裳随牧白微离开,不让扬州看到,亦是想隐藏霓裳,看扬州官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霓裳之意,仿佛像是要说出一些事情,楚千里倒要听听霓裳会说些什么。
刚走两步,牧白薇的声音传来:“殿下,白薇以为当初您的猜测不准确,这段时日很多人都在四处招霓裳,白薇亦杀了几人,才如愿把霓裳带回来。”
楚千里顿了顿步:“依你之意,是本太子多疑了?”
“白薇不敢质疑殿下猜测。而是实事求是的告诉殿下一些白薇知道,看到的事情。”
“嗯··”
楚千里轻嗯一声,便来到了霓裳所入的房间。此时屋内已经点燃了蜡烛,烛光萤火中,阿娜多姿的霓裳犹如那在百花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且又脱俗。
“殿下……”
霓裳喊了一声,泪水便止不住的流淌,双膝弯曲,便跪在了地上:“您可要为霓裳做主。”
“霓裳,你快快起来。”
楚千里不曾想入屋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景,上前两步,搀扶起霓裳:“到底何事,让你如此委屈?”
“我……”
霓裳妙目秋水更浓,娇躯也在止不住颤抖,杨家灭门案,她一个自幼身居宅院的杨家大小姐被卖去烟雨楼成了秦淮河当红清倌儿,这一切的一切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