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老鸨子卷缩在角落里面瑟瑟发抖,见惯了男人在床上驰聘沙场,何时见过这种血淋漓的驰聘沙场?
楼一众青楼女亦是不敢只言片语,早早便躲进了屋内。唯有那霓裳紧握栏杆,威风吹过,那一袭红纱缓缓飘荡,显露出她那完美身线。
“齐甫死了,就这么一位自打跟随吾,便瞧不起本太子的门阀余孽死了。”
楚千里虎目失神,亦不管鲜血已经染红了他那洁白之衣,自顾轻笑:“门阀,恨楚雄,恨不得楚雄的儿女全都无端死去,才能消除当年楚雄灭门阀的那口怨气。为何齐甫能挡刀?”
众人不言,亦不敢言。而烟雨楼里的老鸨子乃至霓裳等人当听到楚千里自称太子时,顿时吓的瑟瑟发抖,天啊,方才是太子遇刺?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太子一怒,可不是这间小小烟雨楼可以承受的。老鸨子吓得越发颤抖,心里暗恨为何方才拉太子入烟雨楼,如果没有,便不可能有这等灾祸。
霓裳妙目精光闪烁,他是太子,可传言太子骄纵,胡作非为,他会为那不平怨事伸张正义吗?应该不能吧,霓裳悠悠叹息,亦有失落。
“那是因为齐甫把自身当成大楚人,质子,去他娘的质子,如此齐甫,何须当质子?”
男儿悲壮,两行泪,楚千里自顾流泪:“是啊,不是大楚人,谁愿意为本太子挡刀?就算本太子生死,又与齐甫何干?”
“但他临死前说不要让他挡刀失去了价值。价值是什么?门阀余孽齐家东归让吾照顾一二?还是说瞧着这乌烟瘴气的江南,让我整顿二三?”
“本太子看来,齐甫挡刀乃为江南灾民。”
“殿下,节哀···”
第五战艰难开口,却被楚千里打断:“节哀?吾自然知道节哀,自然知道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吾不能让挡刀之人对大楚国之储君失望。”
楚千里伸手拂过齐甫那双瞪圆的赤眼:“王之涣,差人把齐甫送回帝都,告诉楚雄,齐甫所为能入英灵殿,齐家东归无需从中作梗。”
“等吾从江南回帝都之际,再带湮儿入那英灵殿,祭拜大楚英灵。”
牧白薇桃花眼里精光涟漪,不曾想她一个被欺负鄙夷的媚女,亦爬上太子床榻的媚女最后还是输给了齐甫。
而湮儿回神,不曾想楚千里还要带她去那个让她厌恶之地,在这个悲壮时刻,她能说什么,敢说什么?
“末将遵命。”
王之涣一拜,龙行虎步便走出了烟雨楼,这一刻,军中翘楚彻底对太子的态度有所改观,不再敷衍了事。亦敬佩太子殿下之所为。
松开齐甫,楚千里抹了抹眼角,负手而立扫视全场,仰视那一袭红衣。宫中的卫钰姑娘亦爱穿红衣啊,自小就爱穿,此时的霓裳让楚千里仿佛看到了卫钰的倩影。
他缓步而行,有过老鸨子身边之时:“霓裳姑娘梳拢,本太子说给一万两,便给一万两。”
“但,这一万两如若让我瞧着没用在赈灾之上,烟雨楼便不配留在秦淮河了,并且老鸨子亦不需要活在这里世上。”
“殿下,老娘,不,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太子在烟雨楼遇刺,本就是杀头之罪,现在何来贪婪那一万两银,能活着比什么都好,她连滚带爬到了楚千里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殿下,那一万两您给霓裳姑娘支配,您若喜欢霓裳,只管带走便是,草民无不敢言语。”
“如此甚好!”
楚千里一脚踹走老鸨子,迈步上哪楼梯,众人刚准备跟着,却被楚千里拦住:“不用了,湮儿随行便可。”
小侍女娇躯一震,不曾想到现在楚千里亦让她跟在身边。
第五战虎目寒光凌冽,拦住湮儿去路:“湮儿,殿下虽护你,但你要好自为之,如若再发生此等事情,即便殿下再护你,我一样绕不了你。”
“哪怕被殿下赐死,我在所不惜!”
此刻,第五战凌厉气势攀升,湮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她咬牙不语,自顾莲步款款去追随那楚千里,在经过牧白薇身边时,狐媚声音阴冷:“齐甫死之前对殿下所说相比你应该听在耳里,门阀对大楚的仇不比你燕国灭火对大楚的仇少丝毫半分。”
“为江南灾民,他能强压内心仇恨,为太子挡刀,而你呢?只会在太子遇难之际落井下石。”
“多的我亦不说,殿下对你有几许情谊,你心里面比谁都清楚,别拿你的无知任性当成挑衅殿下的资本。”
湮儿依旧不语,漫步走过,凤眼里面秋水波澜,她有错吗?只想为父皇母后乃至燕国英灵报仇,并且楚千里亦是许诺给她两次刺杀机会。
有错吗?没错的,为何人人都在指责她?难道刺杀楚千里,她真的做错了吗?小侍女贝齿咬着朱唇,强忍着胳膊的疼痛,便到了楚千里面前。
望着那心口亦在流血,湮儿凤眼秋水滚滚,也许真的错了,才女李嫣然推楚千里落水,楚千里能娶才女,亦能休了才女,让才女成为笑柄。
而她呢?楚千里是一味的骄纵,却从来没有埋怨过她一二。
楚千里目光柔和的瞧着她:“湮儿,别哭,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
伸手去擦拭湮儿俏脸上的泪痕,难得一次倔强湮儿没有躲闪,不过凤眼一眨一眨,泪水更多,而那幽怨的眼神直视着楚千里,虽在流泪,却从未哭出声,真是一个倔强的青莲。
“行了,真不要哭了,吾既然给你三次刺杀机会,即便吾真不是小湮儿的对手,死在你手里,也是吾楚千里应得,谁也不能责怪你。”
楚千里叹息一声:“走吧,随吾和那霓裳姑娘谈一谈。”
湮儿低头不语,莲步缓缓随着楚千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