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四个洗完热水澡,换好不是那么合身的干净衣裳的小可爱们,排排高矮不一的站在沈岳跟前,齐刷刷地朝着沈将军打了个喷嚏。
沈岳扫了一眼木桌上,沈柠那堆成小山堆因为被衣裳里三层外三层保护得很好,所以十分干燥,没有损坏损坏的钱银票子,冷冰冰的一双眼睛,扫向了面前这一排蘑菇头。
姜蓝,徐瑶还有沈招,三人被他这卡卡冒冰碴子的眼神,吓唬得心头一颤。
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
这三人非常识趣的朝后退了一大步。
“阿嚏......”忙着打喷嚏没功夫往后退的沈柠,一时之间,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沈岳寒着脸,朝着沈柠的方向上前了一步,正当众人以为他要因为众人朝他打喷嚏,给沈柠来一场来自阿兄爱的关怀与教育时。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往沈柠肩上一披,“还冷吗?我去给你取件披风来?”
“啊,不用不用.....”
这才刚入秋,用什么披风啊。
沈柠披着黑漆漆的外套,仰着脖子朝着沈岳问道,“阿兄啊,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吃饭没?”
“没呢。”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用膳吧。”沈岳抬手帮沈柠将外套拢了拢,然后朝着门外吩咐道,“徐烈。”
“末将在。”徐烈入门应道。
“吩咐厨房那边准备晚膳,另外,再熬四碗驱寒的姜汤过来。”
“末将领命。”得了沈岳的吩咐,徐烈便直接退出了前厅。
片刻过后,晚膳从厨房端了出来,一行五人围着圆桌落了座。
“诶?师父,裴行川呢??”徐瑶一边扒着饭,一边朝着沈岳道,这桌上没有裴师弟,总觉得怪冷清的,而且那家伙,不是轻易从不错过饭点的么?
今日居然如此沉稳,开饭了还不出现。
“他回裴府给他妹妹送藏山秋猎的礼物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
片刻过后。
“所以这潮生阁,实际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
沈柠在沈岳跟前打听了清楚了潮生阁的事情后,将目光落向了坐在一旁埋头扒饭的姜蓝。
人手多,刀工好,老实本分生意人.....
这介绍得,就离谱!
她说呢!
怎么感觉那店跟个黑店似的。
而且那阁主听到她想嘎五百车的神情,也十分奇怪....
一开口,找人嘎五百车脑袋,能不奇怪么?
“其实姜蓝的推荐没有任何问题,她人手多,你的生意交给她来做也不是不可以。”
沈岳夹了一块儿肉,放在了沈柠的碗里。
咦?
让杀手组织嘎竹子,感觉好奇怪啊!
“阿兄,你若是十分了解潮生阁的话,同我多说说呗。”
“谈不上十分了解。只不过苍,陈两国使臣团,刚入京那会儿。驿站那边,便与潮生阁的杀手,打过几次照面。我去了趟她们在京城的据点,同那位挽卿阁主打过一次交道。后来,又让徐烈派人,专门查了查这个江湖组织的底细。”
“查到了吗?阁主为人如何??”
“她是个很有意思的江湖人。”
“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了??
沈岳见桌上四个脑袋,除了姜蓝全是问号,索性便将寻常杀手组织的规矩,以及潮生阁杀手组织的规矩,一股脑儿告诉给了众人听。
“咦~~照她这么个经营法子,这潮生阁岂不是很穷?”
对经营管理这些事儿颇为通晓的沈柠,只从沈岳形容的只言片语内,便了解到了这潮生阁捉襟见肘的运营模式。
奇了怪了,这位挽卿阁主,私底下都这么穷还给她免单,就只是为了跟她交个朋友?
哦,不对。
先前她是想收她钱来着。
是在知道了她叫沈柠之后,才说要跟她交朋友的。
吃完最后一口饭,沈柠双手抱着一碗姜汤。
一边吹一边喝,一边抬起眼眸瞥了瞥一旁的沈岳。
懂了,是因为有阿兄在,挽卿阁主才不敢收自己小钱钱的。
毕竟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匪寇。
那位挽卿阁主是担心,若收了她的钱,阿兄会找潮生阁的麻烦。
哎,真是为难她了。
自己都这么穷了,因为不敢收钱,还要装作一副江湖人豪爽交友大方不缺钱的模样.....
“在想什么?”沈岳见沈柠小眉头皱皱巴巴的,出言问道。
“我在想,明日我去找她谈生意的时候,一车珑竹该给她多少钱合适?”
“她不是说不收你钱么?”
“那是因为她畏惧阿兄才不敢收我的钱,她都这么穷了,我怎么好意思白嫖?”沈柠努了努嘴,“当然了,也不能给太多,毕竟我也是很穷的。”
“你到底哪里穷了?”
穷字一出口,桌上除了沈岳以外,其余三人全都白了她一眼。
摸摸良心,真的。
那堆成山的钱银票子,还在木桌上放着呢!
“哎~开销大嘛,想办厂子,我得找地吧,得建土窑吧,得给人安排住处吧,别人帮我干活,我得给人钱银票子吧。”沈柠小脸惆怅,“月石的销路,已经在运作了,我得买铺子吧,得装修店面吧,还有那些牛,等苍牛可食的官方手续下来后,我得出资买个楼吧,哦,还得找人招呼生意.......”
“细细数来,怎一个穷字了得?”沈柠两手一摊,可怜极了。
“府上还有些积蓄,我....”沈岳说着就要起身清点库房。
诚如裴行川所说那般,这些年,他明里暗里一直在拿自己的俸禄贴补老兵。
春秋还好,尤其是冬日年节,家家户户他都会送些木炭,米面,肉食等基本物资。
人数一多,这笔开销便不是什么小数目。
不过,沈岳虽不能像那群京中纨绔一般,随时随地花天酒地,轻轻松松豪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