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一扬,一行五人,顺着熊掌的脚印,策马入林。
卓封率领队伍走后不久。
又有一骑约莫五六人的队伍,在秋叶萧萧的林木遮掩下,悄无声息地顺着卓封留下的马蹄痕迹,追了过去。
“少君主,你看!”眼瞅着大猎物就在眼前,吉真压着嗓子,朝着自家少君主轻声提醒道。
林间,河边上,一只黑熊正用熊掌在蜂巢里掏蜂蜜吃。
卓封没有多言,直接搭弓,拉箭。
嗖~
长箭破空,径直地射向了这只黑熊肩骨与胳膊的缝隙薄弱处。
狩猎野熊这种大型野兽的技巧与狩猎虎豹截然不同。
虎豹虽然筋骨坚硬,但只要距离足够近,再佐以内力,箭矢破骨刺入肺腑,便可一击毙命。
然而黑熊不行,这种大家伙皮糙肉厚的,无论多近的距离,单用箭矢,很难将其直接击杀。
“吼!”
伴随着一声嘶吼,肩骨中箭的黑熊,站起身来,愤怒地抬起了熊脑袋。
它刚准备用未受伤的熊掌,一巴掌拍死那个让他肩骨剧痛的罪魁祸首。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群纵着马的奇怪家伙。
纵马的家伙??
或许是因为上场围猎,沈岳给一众猛兽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心理阴影,只一瞬的功夫,这只先前还准备拼命的黑熊,二话不说,三爪着地,转身便跑。
“追!”
随着卓封一声令下,众人加快了速度。
这熊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朝着内围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抬掌薅着树干。
一棵棵小树,被拦腰折断。
秋叶如同落雨一般,洒得满地都是。
树干横躺在林间小道上。
然而卓封这伙一出身起便在马背上摸爬滚打的苍国人,驭着马,轻轻松松便越过了树干的阻拦。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紧随其后。
好在它皮子糙,纵然背上被一连射了好几箭,三爪并地,一瘸一拐逃跑的速度丝毫不减。
不知不觉间,这只慌不择路的黑熊被卓封的人马追入了内围绝境。
——此处是断崖,崖下有湖泊,先前的河流自崖处断裂,水花撞击着高低不一的苔石,形成了一处天然的瀑布。
说来也怪。
照理身入绝境,便该回身反击。
兔入穷巷时,尚知蹬腿与鹰搏。
然而这熊,明明前面已是绝路,却半点回头迎战的打算都没有。
不对....
这家伙先前,根本就不是慌不择路,它是故意往此处逃的!
瞧出端倪的卓封,从腰间抽出长刀,一脚踏在马背上,施着轻功,凌空一跃,他双手握住长刀刀柄,径直往熊背上一插。
“吼!”
本就负伤的黑熊,背上挨了一刀后,见卓封弃马近身。
二话不说,抬起未受伤的熊掌,转身就往卓封脑袋拍。
卓封抬脚往刀柄处一踢,将这刀插得更深的同时,借力拉开了与这黑熊的距离,与此同时,吉真一行人也纷纷下马,抄着刀剑,将这黑熊团团围住。
生路已断,这黑熊抬爪一跃,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卓封扑去,似是要朝这个往它背上插刀家伙脖颈处撕咬。
“少君主,接刀!”
吉真将手中长刀朝着卓封跟前一抛,卓封一个滚身,接住了刀柄,他的身体后仰,朝地微顷,悬崖边上,他刀锋朝上,自这黑熊的脖颈处,对穿而过。
将死之际,这黑熊抬爪朝着卓封的脖颈处一掌爪去。
然而却因长刀入喉,脱力之下,只堪堪拍在了卓封的肩上。
熊爪过处, 留下了三道血口子,衣袖破碎下,皮肉外翻,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卓封眉头微蹙,力道不改,神色坚定地双手握着刀柄,施着内力,猛地一旋。
咔嚓....
熊头滚落在地。
卓封在经历一场恶战之后,耗尽气力,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染血的刀柄,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一仗打得,简直刺激。
刚才那熊但凡死得稍微慢一点儿,他的性命,就交代在此处了。
卓封感觉胸口发烫,瞥了一眼胳膊上翻卷的伤口,眉头微蹙。
“少君主,你没事吧?”身后几个手下,见卓封肩膀处鲜血直涌,连忙朝着他围了上来。
“皮外伤罢了,把头拿上,整顿人马,收拾好后,立刻与桑塔叔汇合。”卓封将手中那把黏糊糊的刀,朝着身旁的吉真身上一抛。
吉真接过刀柄,在灰褐色的粗布袖袍上,擦拭着剑锋上头的血渍。
因着才刚刚经历了一场追猎厮杀的缘故,众人一直紧绷的神经,全都微微有些放松。
身边的手下,收的收熊头,捡的捡箭矢
正当卓封撕下布条,简单处理了胳膊上的伤口,正准备起身时。
“嗖!”
一支利箭,从林中飞射而出,在所有人都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瞬间贯穿了卓封的胸口。
“谁??”身旁众人纷纷拔剑,十分戒备地望向了那层叶交叠的林间。
大胡子吉真赶紧跑到自家少君主的身前,将卓封搂入怀中,急切道,“少君主.....”
卓封窝在吉真怀中,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胸口的箭矢,箭尾处,清晰地刻着一个“沈”字。
沈?
卓封看到箭上这沈字后,笑了。
昨夜篝前饮酒至深夜,裴行川单手揽着沈岳的肩膀,脸红得像猴子屁股,大着舌头道,“沈兄,明日你若胜了,功绩至少分我十分之一。”
“嗯?莫非裴统领明日也会随沈将军入林围猎??”当时他因为好奇之故,多嘴提了那么一句。
“诶~我这箭术,跟着他一同入林,不是给他拖后腿么?”裴行川笑眯眯地悄声道,“我呀,花了大价钱,打了顶好的弓箭,本来是给我自己装点门面用的,这不想跟着沾点光吗,就全送给沈岳了。”
“他用刻着“裴”字的箭比赛,若是赢了,这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