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国之人,没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以前桑塔能用“行商之策,货卖不出去”劝他伏击沈岳,再兴兵祸,倒不失为一个好由头。
如今货卖出去了,粮食也拿到了。
这事儿你若还是哔哔赖赖地不服气,那你就站出来,同我干一架。
你干赢了,我便听你的,若你干不过我,那不好意思,这事儿,我说了算。
“嗯。”站在卓封身后的老实人吉真,认认真真点了点头,“月神之誓不可违。”
脱离卓封视线的桑塔,黑着脸离开了驿站,没过片刻,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晚风拂过门口的方竹灯笼,烟笼月色,远处长街,灯火明灭。
将军府。
“启禀将军,苍国少君主今夜回驿站后,与那位名叫桑塔副使站在院中交谈了两句,没过多久那位副使便离开了驿站。街上人多,属下的人又不敢跟得太近,没跟几条街,便将他跟丢了。”敖灿粗着嗓门,低头认错道。
“跟丢了?”
跟丢了蚩池倒也不足为奇,毕竟这蚩池不仅武功高强,还极擅玩弄一些小把戏,想要摆脱跟踪轻而易举,这桑塔竟也能跟丢了?
“另外,属下没过多久,便收到了藏山传信,苍国提前部署在围猎场中的人似乎收到了撤退的命令,全都撤掉了。”敖灿继续汇报道。
看来阿柠的推测是正确的。
只要解决了苍国冬日缺粮之困。
便不会再兴起什么兵祸来。
现在......该重点提防的,当属陈国了。
“沈岳~沈岳~~”裴行川的大嗓门儿,回荡在院中。
“你先回去吧,驿站防守,不可松懈,另外,切莫惊扰到守在这院旁的那个姑娘。”沈岳朝着敖灿道。
“是。”熬灿应完,壮硕的身材,灵巧的翻窗而出,跟只功夫熊猫似的。
敖灿前脚刚走。
唰!
书房的门径直被推开。
“沈岳~”裴行川身上挂了一堆东西,高高兴兴地闯了进来。
“你这是要干嘛?”沈岳一抬头,眉头直接蹙了起来。
该怎么形容裴行川的打扮呢??
作为一个在端朝土生土长的将军,沈岳着实有些词乏。
若是沈柠在此,定能给出一个精准的形容。
——像是一棵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只见他左臂挂着一排儿的箭囊箭矢,右臂挂了一排的弓,腰上坠着一堆样式不一的肩甲,笨重地挪进了书房,然后叮叮哐哐的将这堆东西往地上一扔。
“哎哟,累死小爷了。”裴行川扔完身上的累赘,走到沈岳跟前,端起桌上倒扣的茶杯,倒了杯茶,大口喝完,这才朝着沈岳挑眉道,“快来帮小爷挑挑,后日秋猎,我背哪个箭囊,用哪把弓箭,搭配哪个肩甲,好看些?”
沈岳:.............
“你别不吭声啊!”裴行川板着手指,“后日,京城各大世家公子都会参与围猎,远得不说,万如山得去吧,李家那位,荣家那位,哦,还有你。这名次上,苍国陈国的暂且不论,单咱们端朝,就有这么多高手,小爷我既然只能垫底,那装备上,总不能轻易认输吧?”
这大概就是身为一个富二代学渣的执念吧。
成绩可以垫底,但装备绝不能太差。
沈岳抬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这还没比,你怎么知道自己没有一争之力,你这些日子的银蛇飞刀术,全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那是飞刀,小爷我弓箭骑射又不在..............”
裴行川话还没说完,沈岳走到房中,从箭矢里,拿出一根长箭,以银蛇飞刀术的手法,朝着书房对面的那一排蜡烛一甩。
长箭如匕首一般破空而出,灭掉一排蜡烛的同时,牢牢地钉在了墙壁上。
裴行川瞪大双眼,“这也行?”
“一武通,万法变,这银蛇飞刀术你若能练到极致,花花草草,皆可是你的武器。”沈岳说话间,从案几上拿出一张素纸,撕下一个角来,然后抬手往梁柱上一射。
那一小页素纸,在内力的包裹下,旋转而出,然后锋利且牢固的,插入了梁柱之中。
“我去.........”
这招好帅啊......
裴行川赶紧从案几上撕下一页纸,以相同的手法,朝着相同的地方,抬手射去。
那纸在梁木上头,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
裴行川抬手一撩额前那戳儿刘海,一脸自信道,“小爷刚才那招,准头是不是很好?”
“力道太差,绵软无力。”沈岳中规中矩地评价道。
“啧........和你这种人聊天,就很没有意思。”裴行川坐在沈岳的原本的位置上,双手托腮,“所以,我到底该用哪一个肩甲搭配哪一套箭矢,才能更帅一点呢?”
沈岳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把心思,多花一点在如何狩到猎物上么?”
“切~我都已经想好了,入林之后小爷凭借出色的轻功,抓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带回家给我家妹子,保准勉勉她开心得不得了。” 裴行川一脸骄傲。
围猎嘛,大家肯定都会去争着狩什么虎啊,豹啊,鹿啊,狼的。
他去抓只兔子,简单得不得了。
至于名次~
嗐,反正也争不了第一,费那脑子干嘛呢?
“对了,沈岳,这次秋猎,你会出手狩猎吗?”
“嗯。”沈岳点点头,“按照惯例,陈,端,苍三国,都会派出一位代表,率领自家亲随,用特制的箭矢入林狩猎,燃香为限,哪一支队伍狩到的猎物最多,哪一队便能赢下对方的彩头。”
“这彩头是?”
“边境一座城。”
嘶........
“话说回来,那陈苍二国不是隔着的么?”
“所以他们两国之间,不比试,而端朝得连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