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一柄飞刀,就是你前两天刚卖出去十把的那种,张伯,你这手里头,可还存着多的?”沈岳端起木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茶,递给了老张。
“有有有.....当然有。”老张双手从沈岳的手中, 接过茶杯,大口喝完后,便朝着墙角边上的木箱处走去,“俺记得当时手头上没啥活儿,便将就着余下的材料,顺手多做了两三把,俺去帮您找找看。”
“不知这飞刀,多少钱一柄?”见老张这儿有存货,沈岳开口询问起了价格。
老张蹲在木箱旁,苟背撅着腚。一听沈岳此言,回头朝着沈岳朗声笑道,“区区飞刀要什么钱,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
不是什么值钱玩意???
狐狸面具之下的裴行川,真的很想提着这家伙的领子问问看,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你丫十柄飞刀卖我两百刀银??
讲讲道理,他刚吃的烧饼,馅料这么实,才不过区区五个刀铜。
“还是开个价吧,我帮朋友买的。”沈岳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裴行川要戴面具了。
“帮人买的?行吧,那就收您个成本价。”老张叮叮哐哐的从一堆小玩意儿中,翻出了三把一模一样的飞刀,用汗巾裹着拿过来,往木桌上一放,“三刀银,这三把您全拿走。”
神马玩意儿?????
裴行川肩膀颤了颤,克制着想骂街的冲动。
沈岳抬手扶着额头,努力将翘上去的嘴角重新压回来,“要不你再贵点?”
“诶......已经收得够贵了,再贵,俺这良心可就过不去了。”奸商老张拍了拍胸口那颗黑黢黢的良心,朝着沈岳道。
狐狸面具后头的裴行川:你踏马卖我十柄飞刀两百刀银的时候,你良心怎么就过得去了???
“起先你卖出去的那十把,收的多少钱银?要不我也按那个价给吧?”双标如老张,沈岳也很是无奈。
“将军有所不知,俺跟阿宽那混蛋小子有私怨,所以故意挑高了价格,坑了他一笔。”老张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既是卖他高价,又怎好按照那坑人的价格给将军?”
“哦?私怨?这是怎么回事??”
老张见沈将军对他这种小人物的八卦也十分有兴趣的模样,连忙受宠若惊地小嘴叭叭着,说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先前他在我铺里打一柄长刀,我挑最好的材料,用最复杂的百炼捶法给他打,那么好的一把刀,统共才收他五十刀银,不过分吧,良心价吧。”
“嘿,结果那混蛋王八羔子,讲价不成,把钱一放,拿起我店儿里新打出来的一副袖箭便往外跑,我跟在后头一路撵,追了他整整三条街!!愣是没追上那混蛋王八羔子!”
一提到阿宽,老张就立刻板着张脸,骂骂咧咧,“所以啊,这次他再来找我做飞刀,我就使劲儿坑他,把价格往死里抬!”
“其实这种掷出去大多时候根本不会收回来的小玩意儿。无论是从材料还是从锻造工艺来讲,都跟正儿八经用百炼锤法锻造出来的长刀没法比。”
“十柄飞刀,算上工费成本,十刀银也就差不多了。嘿嘿,说来惭愧,我直接给那混蛋王八羔子,开价到一百刀银~说来也奇怪,平日里一柄长刀五十刀银都要讲价的王八羔子,这回,一百刀银倒是给得干脆利落极了。”
狐狸面具下,裴*大冤种*行川:所以......市场价十刀银就能买着的十柄飞刀,你卖我一百刀银?你卖我一百刀银也就罢了。阿宽那混蛋王八羔子,居然还中饱私囊了我一百刀银作跑路费?
由于先前在沈府,裴行川嚷嚷着要沈岳赔刀时。
张口闭口就是“我花了整整两百刀银买的飞刀,统共才十柄,我自己都没舍得用,你就顺了我一把拿去送给那糟心玩意儿,我不管,你必须赔我.......”
知道真相,实在有些憋不住笑的沈岳,抬手捂脸翘起了嘴角。
“将军,您笑什么?”
“我只是在想,若是那阿宽知道你如此坑他,下回定然不会再来照顾你生意了。”
“啧,俺也不是每回都坑他,上上回他拿着图纸找俺做什么“蛋糕模具”这种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俺就只照着图纸,老老实实收的他成本价。”
主要那玩意儿老张也是第一次见着,业务能力不熟,轻易便没好意思坑人。
懂了,这就是一个只有裴行川才会被坑的铁匠铺。
担心再待下去的话,裴行川会忍不住提刀砍了老张。
沈岳放下三刀银,拿起桌上那三柄飞刀后,便赶紧带着身后被狐狸面具遮着,瞧不出有多想揍人的裴行川,撑着油纸伞,匆匆离开了铁匠铺。
眼见着二人都已经快走远了。
“沈将军慢走,下次还有什么想要的只管来找俺,您的俺给算免费,您朋友的照最便宜的给。”站在铁匠铺门口的黑心老张,又朝着裴行川的心口,补了一刀。
“沈岳,你放开,我必须回去找他要个说法。”大雨之中,被沈岳拖着走的裴行川,站在油纸伞下骂骂咧咧。
第二次了,第一次被坑了整整一千刀银,也就算了。
这一次!
市场价十刀银,老张他卖一百刀银,阿宽加到两百刀银???
这都不是最可气的。
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还以为自己赚了!
还到处嘚瑟!
“算了算了,不至于......”沈岳一边笑,一边拖着裴行川往远处走,“你看,我借走你一把飞刀,如今一次性赔了你三把一模一样的,这么想,是不是能稍微开心一点点了?”
“开心个屁,沈岳,你有本事别笑我!!”真想给沈岳这家伙找张镜子看看,脸都快笑烂了!
“好好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