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一念珠........”蚩池刚想言明此物因驱赶蛇虫鼠蚁之功效,在陈国有祈福平安之意,是一件象征吉祥寓意的小玩意儿。
然而看到沈柠拿着念珠小眉头微蹙一副脑壳痛的模样。
以为沈柠是在惧怕此物,恶作剧心态一起,装作一副这串儿念珠有剧毒的模样,改口朝着沈柠戏谑道,“先前不过是送个区区舞姬,这端朝上下竟无一人敢收。如今我赠这珠串儿,不知皇后娘娘愿不愿意笑纳?”
呵,明着是问愿不愿,可这语气,分明是在问沈柠,这礼,你敢收么??
这陈国皇子,一来便连送两份大礼。
身无长物的沈岳,抬手朝着站在沈柠身旁的裴行川勾了勾手。
嗯?
裴行川从沈柠的身后,朝着沈岳的方向,横跨两步。
悄悄咪咪地挪到了沈岳身旁,他弯下腰来,凑到沈岳的耳边悄声道,“干嘛?”
“借你一物。”沈岳言罢,抬手朝着裴行川的腰上摸去。
旁桌。
“此等祥物,有何不愿?”坐在案几上的沈柠,落落大方的将这玩意儿往手腕上一带,然后抬起戴着一念珠的手,朝着蚩池端端正正地施了一礼,“愿陈,端两国,能如蚩池皇子赠这一念珠之意一般,结友镶邦,平安喜乐。”
想不到这端朝皇后,竟连这一念珠之意也晓得。
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见沈柠行事说话,滴水不漏,这蚩池皇子笑眯眯地开口,打算再给沈柠加试一题,“这.......”
话还没来得及说。
唰!
一柄花里胡哨的飞刀,径直地插在了他桌前的盘子上头。
先前还在同沈岳说悄悄话的裴行川。
只觉得自己腰间微微一轻。
他连忙低头一看,有没有搞错,他刚找老张打的飞刀,崭新的,二百刀银,总共才十把,他一次都还没用过.........
“此刀名为断念,回礼。”沈岳端着酒杯,面无表情地朝着蚩池微微一侧头,言简意赅。
断个屁的念!
这是他的飞刀!
新的!
他一次都没用过。
就这么给这什么鬼皇子啦?
裴行川觉得气鼓鼓,偏偏他还不好意思说什么。
面对这当头一刀,蚩池先是一愣,随即一笑,抬手握住刀柄,将这柄飞刀从木桌里拔了出来。
这不拔还好,一拔吧。
面前这张放着吃食的案几,径直断裂成了两半。
他倒也不慌,抬起右手,握住刀柄,将这飞刀拿在手中把玩。
先前三番四次被一念珠串儿阻拦的小青蛇,此刻愉快的从他的衣袖里,探出了头来,青翠碧绿拇指粗的大小,沿着刀柄,一路盘旋着,在冰冷的刀锋处吐了吐蛇信。
此蛇一出,满殿寂静,尤其是那些个坐在次席上的文官,脸色当真是慌张恐惧极了。
“刀不错,本皇子甚是喜欢。”蚩池抬起右手的刀与蛇,朝着沈柠笑得灿烂极了,“皇后娘娘觉得本皇这小宠如何,漂亮么??”
作为一个小时候跟奶奶一起生活在农村,长大后又从事美食博主工作的厨子,沈柠面对这寻常女子见了绝对会尖叫三连的小青蛇,不仅没如蚩池之意,露出惶恐惊惧之色,反倒不咸不淡的来了句。
“又瘦又弱还病歪歪的,炖汤都嫌肉太少。赵公公,安排一下,给这位陈国来的蚩池皇子,换一张结实点儿的桌。”
“奴才遵旨。”赵喜听言,佝着身子吩咐起来。
片刻过后,蚩池的跟前,换上了全新的案几与吃食。
舞也献了,礼也换了。
这端朝沈家兄妹,一个功夫了得,一个嘴皮子了得。
一番试探过后,讨不着半点便宜的蚩池,见好就收的将着短刀与青蛇悉数藏于袖间。
他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朝着龟缩在一旁装哑巴的刘烬微微一笑,全然一副打算中场休息的慵懒神态。
这洗尘宴的暗潮汹涌,随着蚩池的缄默总算是告一段落。
最初以为能和陈国轻松建交的刘烬,此刻当真是觉得脑壳痛,不是说陈国的下一任君主,是一心求和吗?
怎的这位出使端朝的二皇子,一来便明晃晃的搞事情??
这陈国已是一副轻易不好建交的模样,那他只能好好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与苍国交好。
只见刘烬端起桌上那小巧玲珑的酒杯,朝着一直置身事外,酒也不喝菜也不吃的苍国少君卓封抬杯道,“光顾着礼尚往来,倒是把卓封少君落边上了,来来来,喝酒。”
卓封望着桌上的酒杯,面色微微有些难看,他并未抬手去端那酒杯,而是神色冷冷的望着刘烬。
次席上,苍国使节团非常不满地用苍国话小声嘟囔道,“这么点个杯,这么一嘎得儿酒,看不上谁?”
当着满朝文武百官以及使臣的面,卓封那仿佛被挖了祖坟的眼神,让刘烬这酒举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才刚刚打发完陈国使臣的沈柠,抬起了她那鸡爪似的手,单手扶着额头,心累地叹了口气。
“阿柠,我向苍国少君敬酒,你叹气做什么??”因着敬酒迟迟得不到回应,刘烬试图借着与沈柠的谈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叹你蠢啊还能叹什么?苍国的酒,不是这么喝的。”沈柠此言一出,次席上,众臣窃窃私语。
这其一嘛,是在议论这苍国的酒,到底该如何喝。
这其二嘛,这端朝皇后居然当众叹气嫌弃陛下蠢.....
帝后之间,已经不合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原本想找台阶下的刘烬,结果却在沈柠的跟前找了一鼻子的灰!
他知道沈柠自从得了失魂症后,便一直不怎么待见他,就连出席洗尘宴,都是他花一百刀金一天租来的。
不待见他是一回事,甩脸子好歹分分场合!
朝臣,使臣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