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脏兮兮的二哈,同时被吓得手里的披萨往锅里扔,随后又反应过来这锅里的食用碱忙活了大半个下午来之不易,赶紧又手忙脚乱地在半空中捞披萨....
忙碌之间,压根无暇回头朝沈岳的方向望上一眼。
“阿柠,我有话想单独同你说......”
沈岳此言一出,提着沈柠衣裳的领口,分分钟施着轻功,带着沈柠离开了冷宫院落。
院子里,铁锅旁。
两个黑漆漆的脸,面面相觑的望着对方。
沈招有些担忧,“舅舅他这声儿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他是不是心情不大好呀?”
“像是一副,要找你母后秋后算账的样子....”脸都不给洗一下,就跟老鹰捉小鸡崽儿似的,把阿柠给带走了。
“瑶瑶姐,我母后最近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舅舅了吗?”沈招那一张如碳一般黢黑的小脸上,挂满了问号。
“没有啊,昨个夜里你生辰宴的时候,大家伙儿不才一桌吃过饭么?临走的时候,还因着圣旨的事儿,嘱咐你母后说,外头的一切不用管,一切有他来着......”
忽然!
两张灰扑扑的脏脏包,大眼蹬着小眼道,“糟了.....”
昨夜那狗皇帝来冷宫找阿柠的事儿,今晨忘记托人给沈将军传信了.....
嘶.......
难怪这气场嗅着有些不对劲儿。
徐瑶朝着沈岳带着沈柠离开的方向,顶着一张黢黑的脸,在胸前划过十字,然后顶着双手一合,举过头顶,用极快的语速,朝着天空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圣母玛利and耶稣上帝,请保佑我姐妹此行,平安无事!!!”
“瑶瑶姐,你在干嘛??”旁边一张小黑脸凑到徐瑶跟前道。
“我在为你母后祈平安。”
“这有用?”
“心诚则灵嘛,毕竟我又打不过你舅舅,要不要一起啊??”
“哦,好....”
于是乎,冷宫院里,两只黢黑的脸,双手举过头顶,一高一矮,朝着沈柠离开的方向,一脸虔诚道,“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圣母玛利and耶稣上帝,请保佑我姐妹(母后)此行,平安无事!!”
沈岳今日,心情的确不算好。
京城寻芳阁,来了个极擅编钟舞的花魁。
背景倒是简单,陈国人,早年间因战祸辗转于端朝各地花楼间,前些日子,被寻芳阁的老鸨买下,一舞成名后,引得京中一众世家贵族子弟,为她豪掷千金。
这种舞坊花魁与京城名流之间的风流韵事,在这天子脚下的皇城里,每月都会发生,并非什么稀罕的新鲜事。
只是如今这京城,即将迎来两国使臣。
而那花魁,又恰好是个陈国人。
为稳妥故.....
他这些时日,或许都得去那寻芳阁内,充充恩客,探探虚实。
原本以为,今日一早将那玉镯退还给陛下,了结帝后和离之事,便能把阿柠接回沈府好生安顿。
谁曾想,陛下昨夜竟亲自入冷宫寻了阿柠。
二人还签订了那样的协议。
如此一来,和离之事不得不暂缓数月,阿柠不能离宫,他又因着那花魁之事,入夜之后,脱不开身,在使臣入京前的这些时日,恐怕都抽不出时间,再像前些时候那般,来阿柠这宫里蹭饭了。
思及此,沈岳当真觉得烦躁。
这一烦躁吧,冰碴子便卡卡往外冒。
这冰碴子咔咔往外一冒吧。
昨夜陛下来冷宫找她时,她因提前知晓了端朝如今的微妙局势,临时改了初衷,又没来得及告诉给阿兄听,所以有些心虚的沈柠,这会子,觉察到沈岳咔咔往外冒冰碴子的气场,顿时就有些怂了。
“阿柠,我可能.....”有些日子不能入宫见你了。
“阿兄,我不是.....”故意违背你的安排。
冷宫那处已经没有荷花的荷花池边,心头揣着事儿,各说各话的兄妹二人,终于有功夫望向对方的脸。
噗.....
饶是沈岳这样高冷的人,在见到沈柠那脏脏包的造型后,一时之间也有些没绷住,“你这脸怎么给得跟坨炭似的?”
沈柠板着一张严肃的脏脏脸,“自然是因为某些阿兄,脸都不让洗,就把我给提出院了。”
原本心情不算好的沈岳,因着见到沈柠如此模样的缘故,一时之间,身上的冰碴子,烟消云散,这会子不仅脸上带着笑,还十分好心地从怀中摸出了一块褐色的手帕,递给了沈柠,“你先把脸擦擦。”
“哦....”行吧行吧,笑就笑吧.....总比生她闷气咔咔往外冒冰碴子强些。
沈柠一边蹲在莲叶池边上,拧干净手帕擦着脸,一边回眸朝着沈岳道,“阿兄,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嗯,你说。”月光之下,碧绿色的荷塘旁边,一身玄衣,站姿如松的沈岳,站在沈柠的身后道。
“昨夜阿兄走后,我在招招处,了解到了端朝近百年历史,后来,又因为.....”
“又因为陛下来冷宫找你,你因端朝如今局势微妙的缘故,临时改了主意,答应陛下以一国之后的身份,与他一同迎接外使。待到陈、苍二国的使臣离京之后,再让陛下下旨废了你??”
额.....好嘛,看来,沈岳果然什么都知道了。
洗干净脸的沈柠,小小一只,在荷塘边垂着小小一个丸子头,矮矮地站在沈岳跟前,一副俨然立正站好挨批评的模样,“昨夜陛下来得突然,阿兄,你会怪我不听你吩咐,违背初衷贸然行事么??”
“你所言所行,阿兄都能理解,但却无法认同。”
沈岳的声音,如教导主任一般,沈柠的头顶响起。
沈柠眯着眼垂着头,俨然已经做好了即将接受沈岳雷霆暴雨般的斥责。
“你姓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