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一旁同样惆怅的徐瑶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为人母后,怎么能因着自己心头有烦恼,就摆在明面上,去影响到小朋友的心情呢?
于是这二人双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搓了搓脸。
愣是把那如丧考妣的脸色撮干净了,换了张笑脸,走到沈招跟前,蹲下身来。
只见这姐妹二人,一人捏着沈招半张脸,“招招....可是因着那道圣旨的缘故搅扰了你的生辰宴,所以觉着不开心了呀??”
不开心的话,捏个脸哄哄你呀~
沈招十分努力地从沈柠与徐瑶的魔爪下。扯回了自己的小脸蛋子,小小的模样,大大的正经,“招招已经五岁了,是个大小孩了,才不会那般小孩子气。”
徐瑶与沈柠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朝着沈招偷噎道,“哟哟哟,五岁的小孩就不是小孩儿了??”
“那是当然~”沈招头一抬,胸一挺,一脸骄傲地摆出一副生日已过,我就已经是个成熟小孩的样子,“招招的生辰宴,与接尘宴,秋猎会,蹴鞠赛这种国家大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又怎会因着父皇的一道旨意,而觉着不开心??”
“等会儿.....接尘宴?秋猎会?蹴鞠赛??”沈柠与徐瑶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回沈招身上,“你知道这团晦气后头的真正缘由??”
“哈??”沈招小小的脑袋,大大的困惑,啥晦气呀?
“你知道,那狗....咳,你父皇为何在此时宣召你母后重回中宫??”徐瑶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
“具体的不清楚,不过大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沈招在秋千架上荡来荡去,“招招这些时日,地域人俗这门课,听得还是很用心滴~”
毕竟这门课,大部分时候,庄默都是在给他讲故事,能不用心嘛。
“来,小朋友,赶紧展开,详细说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不转水转!
沈岳那边转不动,招招这边也能转~
nice~
坍塌的主屋旁,院中萤火错落,榕树高高低低的吊满了积木玩具。
沈柠与徐瑶二人寻着竹凳,端端正正地坐在秋千架旁,仰着脖子,双手托腮,望着沈招,俨然一副重回校园,认真求学的模样。
“嗯....关于这端朝的地域文俗课。母后是想从头开始听?还是只讲交流会这事儿??”
“从头开始!事无巨细!多多益善!最好一根头发丝儿也别放过!”沈柠这求知欲也是没谁了。
“庄先生说,这端朝,近百年来,一直在与陈,苍二国biubiubiu的干架。”沈招一本正经 的说着不是那么正经的话。
“等会儿,biubiubiu是谁教你的??”沈柠扶额。
“咳,阿柠,biubiubiu什么的不是重点,来,招招,你继续....”徐瑶朝着自家姐妹灿笑一声道。
“早些年,端朝夹在陈,苍二国之间,就跟个处处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今天被这个打两拳,明天被那个揍两顿,不是割地赔款,就是在城邦失陷....”
“咦....这端朝,原来混得这么惨的么??”徐瑶眉头微微一皱,她还以为,跑路离宫之后,她能和她家阿柠在太平盛世里,游山玩水来着。
千万别告诉她,出了这道宫门。
这外头的山山水水,全是烽火连天biubiubiu哈!
“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沈招两手一摊,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庄先生说,苍国地域平坦辽阔,常有凶兽出没,苍国人不擅耕种,日常便是骑马牧牛羊,因此,一个个长得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壮汉!”
不知道为什么,沈招说这话的时候,徐瑶脑海之中,自动脑补了一段儿: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那,陈国呢?也如这般吗?”
“这陈国倒是没有苍国这般彪悍,只是陈国地貌多山峦,毒虫泛滥,瘴雾浓郁,又擅用毒用蛊,战场之上,比对付起苍国来,还要更麻烦。”
“关键,咱们端朝的位置,正好是在陈,苍二国的中间....所以,端朝和苍国有冲突,咱们南面挨打,端朝与陈国有冲突,咱们北面挨打,陈,苍二国之间有什么冲突,咱们南面北面都挨打.....”
好家伙,这地理位置处得,就纯纯一冤种呗。
“不过....端朝总挨揍,那都是早年间的事儿了。”沈招晃荡着秋千架一脸骄傲道,“师傅说,皇爷爷在位时,有位姓张的匠人,研究出了一种精妙的冶铜炼铁术。那人将此术上缴给皇爷爷,皇爷爷得此术后,扶案连赞三声,好,好,好,此术定能兴我大端江山!然后便掏空国库那为数不多的银钱,铸造军械,试图收复失地。”
“只可惜....皇爷爷年迈,早年间因战乱之故,身体积伤太甚,眼见着这端朝刚有些起色,就到天上做星星去了。”
“师傅说,皇爷爷在去做星星前,将这端朝托付到父皇手中时,手却一直握着被自己一路提拔为将军的舅舅手上。”
“只见,皇爷爷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对父皇说:劳资睥睨沙场半生戎马,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妇人心肠的小鸡崽儿,看到你这瘦胳膊细腿儿的就脑壳痛,滚一边儿站着去。”
噗....
这么直球的么?
怎么办,好想给这天上的星星点个赞。
“然后他拉着舅舅的手,长吁短叹了小半天:你说说,这老天爷,怎么就没给我刘家,生下个你这般的好儿郎。而今我家小鸡崽子娶了你沈家妹子,咱们刘沈两家,也算是一家人了,你虽不是我亲子,却也算我半子,这大端江山风雨飘摇,烬儿那瘦胳膊小短腿儿的,劳资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