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推不动窗户裴小爷,身形一侧,又朝着大门处,倾身跃去,手还没来得及挨着门。
“门也落了锁,明日一早才开。”坐在案几旁的沈岳,悠闲地喝了一口茶,半点起身阻止他的意思都没有。
大有我就坐在此处看着你跑,跑得出去算我输的架势。
先前还如云中鹤的裴行川,这会子宛如笼中鹅。
飞来飞去折腾了半天,愣是没跨出这书房半步。
裴行川,“姓沈的!放我出去,小爷要出恭!!”
“柜里有痰盂。”沈岳抬手指了指书架后头的乌木柜子,其实那里头什么都没有,他不过是在拿话敷衍裴行川罢了。
“沈岳,你有病吧,在书房里放痰盂??”
啊!气死!!
他就知道,只要落在沈岳的手里,一准没好事儿。
“所以你还要出恭吗??”
“不出了!”烦死了!!
沈岳喝完茶后,先是将书案上的兵书,往地上挪了挪,然后在裴行川的注视下,默默地打开了食盒,有条不絮地将糯鸡爪,脆皮五花肉,油闷兔头,冷锅串串,干锅土豆,一盘一盘的往书案上端。
裴行川看到这些东西,瞳孔缩了缩。
光闻着味儿,他就知道这些必然是沈柠的手笔。
该死,他从今儿早上送过来到现在,可是已经整整饿了一天了。
但....这时候吃沈岳给的东西,跟认输,有什么区别??
“沈岳,你别做梦了,就算你拿着你家妹子做的吃食来求我,小爷也是不会当你徒弟的......”裴行川板着张脸,话虽说得嚣张,一双眼睛却不争气地朝着桌上的食物瞟呀瞟。
“裴兄误会了,这是我家阿柠给我准备的宵夜.....”沈岳从食盒中取出木筷,夹起其中一块脆皮五花肉,一边嚼得很大声,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有便是,秋蝉玉已收,只要将你留在府上便可,至于这武功你学不学,对我而言都什么没区别的。”
“哦,不学最好,倒是替我省事儿。以你顽石一般的资质,和那半点苦也吃不得苦的公子哥儿性子,我原也是懒得教的。”言下之意,大有要白嫖裴家秋蝉玉的意思。
裴行川:!!!!
“沈岳!你......”把秋蝉玉还我!
“所谓君子一诺值千金,裴家的秋蝉玉,送出去便没有再要回裴家的道理。”沈岳夹起一块脆皮五花肉,叹了一声,“可惜啊,可惜。”
可恶,裴行川在沈岳的脸上,压根就没看到,可惜二字!
他气呼呼地趴在案几旁,眼睁睁地看着沈岳一口一块儿五花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肚里的馋虫,悄咪咪地朝着桌上的香糯鸡爪伸了手。
啪.....
沈岳一筷子敲在他的手背上。
“嘶......”裴行川捂着手背皱着眉,“沈岳,又不让走又不给饭吃,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岳像是没听到他这话似的,一边吃菜,一边如闲话家常一般,按照沈柠的计策,同裴行川套路道,“今日在冷宫后院吃饭时,我将裴公把你送到我府上学武之事,告诉给了阿柠小瑶听。”
“阿柠听后,与小瑶商议,你虚长小瑶几岁,若与她一同拜入我门下,便不能再张口闭口叫你姓裴的了,合该尊敬些,称你一声师兄才对。”
师兄....
所以,就算入门晚些,因着年长几岁的缘故,他也是师兄.....
裴行川的眼眸微微亮了亮。
这小表情落在沈岳的眼里,差点笑出了声。
心头暗自感慨,阿柠这法子,当真是不错。
裴行川因着先前自己赌咒发誓不做沈岳徒弟的缘故,如今听了这话,纵是脸皮再厚,一时之间,也不好意思分分钟地凑到沈岳跟前叫师傅,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沈岳,小声道,“那....小瑶姑娘怎么说??”
“小瑶姑娘的原话是:呵~就他那身蹩脚的三脚猫功夫,也配让我叫师兄?”
(小瑶:我没有,你瞎说~)
果然不出沈柠所料,沈岳此话一出,裴行川就跟一只炸了毛的公鸡似的,立刻骂骂咧咧了起来,“呵!什么叫做三脚猫功夫!我功夫怎么蹩脚了!一开始我的武功可比她厉害多了!”
“阿柠也是这么劝小瑶的,不过,小瑶姑娘又说,裴行川那家伙,也就刚开始的时候,比我稍微厉害了那么一丢丢,这才几个月的功夫,刀剑对决,轻易能打得过本女侠么??”
由于沈岳照着沈柠的腔调,将徐瑶往日说话那神情,模仿得惟妙惟肖,一旁的裴行川听了这话,一时之间,心梗极了。
是的,他已经....打不过她了。
想当初,她还是他徒弟来着....
“小瑶姑娘说了,江湖事,江湖了。若想让本女侠叫他一声师兄,除非,他能在刀剑对决上,胜得过本女侠才行.....”
裴行川听了这话,更是像针扎的皮球似的,泄下了气来。
沈岳看到裴行川这幅已然被他拿捏的模样,心头都已经快被笑疯了,然而明面上却继续端着素日里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朝着裴行川一本正经地忽悠道,“我听了此言之后,同小瑶道,其实裴行川若想胜你,倒也不难,这本古月刀诀虽是厉害,却也藏着一个弱点.......”
先前铺垫了这么多,真正的套路这会儿才开始往明面上摆。
嗯???
裴行川一听这话,立马支棱了起来,目光凿凿的望着沈岳,“什么弱点??”
“这古月刀诀,讲究的,是一个势字,一招一式,气势如虹.....若是与她短兵相战,寻常刀法也好,剑法也罢,学艺不精的话,轻易便容易被她压着打,然而.....”
沈岳话到此处,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