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你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带两个圆肚小口的陶土坛子和一些破损不要的棉布。”沈柠朝着墙头的阿宽道。
“好的,娘娘。”自从在沈柠跟前,得了不少赚钱的新鲜法子,阿宽对沈柠的态度,一日胜过一日的尊敬,只要是沈柠开口的东西,他便没有推诿过一次。
阿宽应完,抬脚便往柴垛上蹬。
一旁的常三见阿宽如此内卷,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躺平,虽是有些不情愿,也只得起身朝着沈柠的方向拜了拜,“我也先行告辞,去食品厂那边看看去。”
“不着急不着急,一切慢慢来,钱嘛,赚不完的,人别累坏了就行.....”每次提供完食物配方以及基本商业思路,便坐着数钱的沈柠,朝着这两位赚钱小能手,一脸体恤道。
二人一走。
先前便沉默在一旁的庄*酸菜鱼*默,堆了满头问号。
他,庄默,堂堂大家,熟读天下名书,行遍端朝各地,自恃才高八斗,普天之下,无人能及。
可是,就在刚才,沈柠他们说的话,他愣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什么“预售”“美团外卖”“送货上门”“满减优惠”“加工量产”......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单是听不懂,便罢了。
可这院里,就他一个人听不懂!!!
沈柠,沈皇后.....
庄默一想到,自从自己来这院后,沈柠便从未对自己表现出任何礼贤下士的尊重。
莫非,此人的才学,远在他之上??
(这可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怀疑自己的才学并非全端朝第一之后,庄默从秋千架上站起身,踉跄着朝后退了一步,神色惨白。
“阿柠....咱们会不会,做得有些过分了??人可以不理,饭多少还是得给点儿。”在裴行川与沈岳的点拨下,武功愈发精进的徐瑶第一个注意到了庄默的神色,她凑到沈柠跟前,悄声同沈柠道,“你看,这小脸儿苍白得,该不会.....饿得低血糖了吧?”
“其实我后院锅里还剩好几碗。”但一想到,只要自己主动搭理这家伙,他定然会扯一堆“君子啦”“肉不方不食啦”之类的长篇大论,小嘴巴巴得让她脑壳痛,所以沈柠就没把这粉儿端出来招惹他。
到底是原主亲哥送的人,总不能真把人饿晕过。
只见沈柠起身去后院,端了碗螺蛳粉回来,大声同秋千架上怀疑人生的庄默道,“庄先生??”
“你在同我说话??”嘤嘤嘤,一夜一个清晨了,这位沈皇后,终于肯主动搭理他了,庄默轻声一咳,正准备寻一策论,同沈柠辩上一辩,看看她的才学是否真在他在之上,不待他开口。
“早餐只有螺蛳粉,你要吃么?”沈柠便将螺蛳粉放在了木桌上。
“这.......”这臭烘烘的东西,是人吃的么??
“我就随口那么一问,你要是实在不想吃的话,我这就端出去给门口守卫了。”沈柠说着,便要将螺蛳粉端走。
“慢着....”说实在的, 昨天被绑来这院儿里直到现在,他统共就啃过一个胡瓜,说肚子不饿,绝对是假的。
“有道是,君子不拒.....”
又来了又来了....桌上三人再没了搭理庄默的心思,各自埋头,认真嘬粉儿。
只见庄默一抖衣袍,端端正正地坐在了竹凳上,将身前的碗与竹筷,仔仔细细,摆摆整齐。
由于这螺丝粉的味道实在上头,坐在竹椅上的庄默眉头深锁。
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拿着竹筷夹起一小撮螺蛳粉儿,拿出了即将奔赴刑场的勇气,神色悲怨。
作为一个颇有风骨的文人,嘬粉儿之前,还得吟诗一首,“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入浅滩被虾戏,得势狸猫凶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
“想不到,我,庄默,堂堂大家!有朝一日,竟要吃如此粗鄙之物.....”
“不吃我端走了。”沈柠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到后脑勺了。
“吃的。”一听沈柠要端走,饿极了的庄默赶紧塞了一口在嘴里。
“滋溜......”
原本神色暗淡的庄默,忽然间眼前一亮。
“嗯嗯嗯.....”他嘴里嘬下一大口粉儿,全然不顾文人风骨地朝着沈柠的方向,挥了挥手中的竹筷。
“你又要干嘛??” 沈柠这语气间,已是透着三分无奈。
“再来一碗....”好不容易将口中的螺蛳粉咽下的庄默,赶紧朝着沈柠道。
“此等粗鄙之物....” 沈柠学着庄默的话。
“当真是人间美味,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来着?螺蛳粉对不对?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你题一首《咏粉》,以后每天早上都来两碗这个。”
听过咏鹅的,这还是头一回听过有人要咏粉的。
沈柠:“.......”
见沈柠没接话,只剩半碗螺蛳粉的庄默指了指一旁安静吃饭的沈招,“再给我一碗螺蛳粉,寻常茶水器皿敬茶行过拜师礼后,也可做他夫子。”
哦呵~
还以为招招读书这事儿,得跟眼前这家伙,耗上个三天三夜的说。
原来一碗螺蛳粉就可以解决了。
“真的嘛??”昨夜没怎么睡好故而沉默了一早上的沈招,听到这话之后,终于来了精神,抬起小小的脑袋,朝着庄默问道。
“君子一诺重千.....”庄默话还没说完,沈柠分分钟从后院又舀了一碗螺蛳粉往他跟前一放,“金。”
滋溜.....
该说不说,庄默这个人,性格虽然龟毛了一些,一旦认真起来,还是颇有名师风范的。
只见沈招以竹筒盛了一杯菊花茶,恭恭敬敬地同庄默行了一礼,小小年纪,一脸稚气地同他道,“夫子在上,请受招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