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溪溪告诉余老爷要找的人在深不见底的秘洞里面,余老爷还不敢相信,认为娇生惯养的儿子不可能跑这么远,怀疑宋溪溪和狗找不到人,就随意弄个地方坑他的银子。
宋溪溪察觉到余老爷的心思,气得差点一脚把这没脑子的王八玩意儿踹进秘洞去。
有余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余老爷愈发认为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对宋溪溪的态度与刚见到她时截然不同。
宋溪溪不想忍受这口鸟气,管他们要不要想办法下去救人,带着狗子们离开秘洞前往府衙向杜巍复命。
她没有添油加醋,如实将找人的过程告知杜巍,表明错不在自己。
杜巍听罢,语气带着几分火气:“原来就听说余家的掌家人是个优柔寡断的糊涂蛋,要不是余老夫人全力支撑,余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衰落了!”
见宋溪溪神情冷淡,并不在意余家的八卦,他干咳一声说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不管余家找不找人,许诺的赏银不会少你一文。”
宋溪溪等的就是这句话,怜爱地摸着二百五的狗头:“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二百五太卖力了,脚掌都让荆棘扎得鲜血淋漓,指不定会发炎好一阵子不能动弹……”
杜巍哪里不知道她话里的小九九,当即承诺道:
“放心,给二百五它们的辛苦费也不会少,他余家敢赖账本官绝不答应!”
宋溪溪终于满意了:“成,那我先去看望我堂姐,大人有什么事使人到长宁街平安绣坊,我会立即赶来为大人分忧。”
杜巍摆摆手,看着她带着活蹦乱跳、看不出任何问题的狗子们离开,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衙门离平安绣坊有一段距离,宋溪溪不想走路,便骑着小黑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被套上牵引绳的狗子们寸步不离地跟随左右。
这样的组合太吸睛了,路人们频频侧目,却无人敢上前,皆因三个狗子的长相太凶了,就怕宋溪溪这个主人拉不住,被它们摁在地上咬。
狗子们大概看出路人的恐惧,一个个目不斜视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就是遇到卖好吃的摊位,三个吃货便走不动道,一路上坑了不少好吃的。
待来到平安绣坊,它们的肚皮都撑圆了。
带着狗子们踏进绣坊,宋溪溪一眼看到了坐在窗户旁练习针法的宋年年,左右两侧还坐着一个打扮利索的中年妇人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并不见她的师父青音。
宋年年听到动静,一抬眼就看到了宋溪溪,一脸惊喜的站起身:“小妹,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特意来看我的吗?”
对上小姑娘灿烂的笑颜,宋溪溪哪能让她失望:
“你一个多月没回家,我来看看你适不适应。”
宋年年用力点头:“适应适应,好着呢,你别担心……”
就是刚搬到绣坊的时候,夜里一个人躺在床上,总是想家想的流眼泪,这阵子已经好多了,师父还说只要她表现好,便给她放假让她回家住几日。
宋溪溪观她面色红润,眉眼间一片开阔,就知道她没有说谎:“适应了就好,过阵子大伯大娘会来看你。”
说罢,她拿出一只烤鸭递过去:“这是给你买的。”
宋年年开心的接过来,嗅着浓郁的肉香,她有些遗憾道:“师父不在家,要明日才回来,这么香的烤鸭只能咱们吃了。”
宋溪溪随口道:“要孝敬你师父,改日自己买一只去,就是广云街那家。”
没等宋年年回话,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是麻记香鸭吧?那是咱们淮安府的老字号,一只烤鸭就得一两银子呢!”
宋溪溪闻声看过去,就对上了刚才坐在宋年年身边的中年妇人那张热情的脸。
宋年年反应过来,连忙向她介绍:“小妹,这是孔婶子,这是孔婶子的女儿周秋燕,燕子姐比我们年长两三岁。”
宋溪溪对待不熟悉的人,总会潜意识保持一份疏离。看在宋年年的面子上,她含蓄的对母女俩点了点头,并没有与她们交谈的意思。
孔二娘和周秋燕丝毫不在意,俱是热情的走过来。
“你叫溪溪是吧,平日里年年没少说起你,说你们家姐妹三个,最厉害的就是你了!今日一见,这模样,这气度,果然与一般丫头不同,把我家燕子都比到泥地里了!”
孔二娘试图去拉宋溪溪的手,被宋溪溪轻巧的避开了。她自然而然的放下手,还能面不改色的对淡漠的宋溪溪好一通夸。
“婶子过奖了。”宋溪溪不咸不淡的客气了一句,扭头问宋年年:“孔婶子也是绣坊的人吗?”
宋年年解释道:“孔婶子会打许多漂亮的络子,便时常过来买彩线,打好了再卖给绣坊。”
宋溪溪点了点头,依然没有与孔二娘母女多谈之意。
宋年年对这对母女却有几分亲近,怕她们尴尬赶紧打开油纸露出还有热气的烤鸭:“这个就得趁热吃,婶子和燕子姐也尝尝吧。”
孔二娘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得赶紧回家烧晚饭,你们姐妹自己吃!”
宋年年一听,挽留道:“天色还早,吃了再回家烧饭也来得及。”
一直没说话的周秋燕咽了咽口水,拉着孔二娘的袖子撒娇:“娘,我从来没有尝过麻记香鸭的味道,这只烤鸭好香呀~”
孔二娘立马红了眼眶,愧疚的看着女儿:“你爹去的早,娘又是个没用的,这么多年你和你哥跟着娘吃苦了,至今都没福气尝一尝这烤鸭的滋味……”
宋溪溪嘴角一抽,终于正眼打量母女俩:这话就搞笑了,一两银子一只的烤鸭,舍不得买的人比比皆是,真不一定过得有多苦。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不就是以为她和宋年年一样是个傻白甜,想留下来占这只烤鸭的便宜么?
占就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