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原来你在给官府做事啊!”
后衙一间安静的屋子里,祝三玉握住宋溪溪的手,激动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是捎带的,干活的是二百五。”
宋溪溪揉了揉二百五的狗头,一双手在它的身上来回按,仔细检查它有没有被那伙人的扁担锄头伤到。
“好,好,真好!”
牛大憨慈祥的看着外孙女,眼眶再次变红:“以前你胆子多小啊,一条毛虫都能吓得你夜里做噩梦,却养大这么厉害的一条狗……”
这是吃了多大的苦头,才让乖宝变了性情,敢一个人对抗好几个汉子啊!
宋溪溪没有听懂老爷子的言外之意,见他如此难受急忙转移话题:“外公外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
祝三玉擦了擦眼角,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外孙女半分:“说来话长……”
在老太太的叙述,和老爷子的补充下,宋溪溪慢慢拼凑出了牛家人逃荒的经历。
那年,牛家的长子也就是牛放,在和村民们一起对抗其他灾民的抢夺时被打断腿。一家人抬着受伤的他根本走不快,渐渐与牛头村的村民们拉开距离,最终走散了。
牛家六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弱的弱,在水和食物极度匮乏,还要摆脱沿路不怀好意的人,想要活下来根本是异想天开。
脱离逃荒的大部队后,牛家人很快遇到了最大的危机——被一群以人肉为食的灾民盯上了。
就在他们以为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竟然幸运的遇到了平乱归京的姜夷。
姜夷出手救下了牛家六口,让军医治好了牛放的腿伤,并一路带着他们回到京城,安排他们待在京郊的庄子,照顾那些在战场上落下残疾,没有自理能力的士兵。
去年除夕,姜夷到庄子里与士兵们一起吃年夜饭,偶然提起开春后奉旨南下巡视各府大营一事,正巧被上菜的祝三玉听到了。
得知巡视的大营,包括淮安府大营,她跪在地上恳求姜夷带上他们,道是要去淮安府寻找失散的女儿。
姜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加上牛家人将伤残的士兵照顾得很好,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便答应了祝三玉的请求。
年一过完,就带着老两口南下了。
至于牛放妻儿四人,则继续待在京郊的庄子并未随行。
牛放的腿伤是痊愈了,却落下了终身残疾。谁也不知道南下的路顺不顺畅,老两口觉得儿孙们留在京城更好,便说服他们留了下来。
分别的那一刻,一家人心里很清楚,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在淮安府找不到女儿一家,老两口会一直找下去。要是老天保佑找到了,他们一家尚有团圆的可能。
正是抱着一去不回的念头,老两口更不敢让儿孙们跟着冒险。
没人知道,前世老两口千里迢迢地随姜夷赶到淮安府,住在北向五十里的驿站,尚未来得及进城找人,就葬身于那片恐怖的火海,至死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女儿。
这一世,出了宋溪溪这个变数,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老两口和姜夷一样,避开了前世的死劫,活生生的出现在外孙女面前。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见到牛花儿这个女儿了。
宋溪溪并不知道老两口前世的遭遇,只能猜测他们可能到了淮安府,却因人海茫茫没能找到宋家人,不然重生回来的宋青青肯定会想办法提醒。
看着老两口比记忆中苍老了许多的面容,宋溪溪心里一阵酸涩,握住了他们的手:“外公外婆安心留在这里,我会想办法把舅舅他们接过来。”
老两口激动得落下泪来,嘴上连连说道:“不用不用,有姜大人照拂,你舅舅他们在京城吃喝不愁,让他们留在那儿挺好的。”
宋溪溪知道他们不是不想一家团圆,只是这里离京城太远了,路上存在太多不确定,不想让儿孙们冒险,才甘愿这样两地分离。
她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在心里,在老两口的追问下,慢慢说出自家人一路逃荒的经历,直让老两口惊叹连连,止不住地抹眼泪。
宋溪溪隐去了“祖宗显灵”一事,不是不相信外公外婆,是怕多说多错不小心暴露自己最大的秘密——她是顶着宋溪溪壳子的宋溪。
一旦这个秘密被察觉,她不敢想象会给宋家,给牛家,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连她自己,可能也无法接受好不容易得到的亲情,又再次失去的现实!
要是家里或是牛小花对老两口坦白“老祖宗”的存在,自有他们补上可能存在的种种漏洞,她不是宋溪溪的秘密,就不会泄露半分。
“不容易,不容易啊……”牛大憨摸了摸外孙女的小脑瓜,心里没有怀疑只有庆幸:“幸好你好了,幸好啊!”
要是外孙女不在了,他那可怜的女儿怕也活不下去了。
祝三玉没有说话,脸上流露出的情绪却和牛大憨一样。
说完了各自逃荒的经历,宋溪溪提议道:“一会儿我让衙门给外公外婆办好新户籍,明日一早再送外公外婆回家。”
老两口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女儿,却知道夜里赶路不安全,便连连说好:“听你的,都听你的!”
想到是姜夷救了二老,宋溪溪觉得要好好谢谢他。于是趁天色还没黑,她带着二百五来到姜夷暂住的地方求见他。
等候通传的时候,宋溪溪拦下拔腿想跑的二百五,蹲下来挠了挠它的下巴:“养狗千日用狗一时,姜大人救了外公外婆他们,这样的大恩咱们得报。不过我身无长物,报恩的事就交给你了。”
大壮看上了二百五,今早更是对它霸王硬上弓才吓得它跑到外面去,又巧合之下让她与外公外婆相认,这样算起来又是一份恩情。
既然姜大人也对二百五很满意,让二百五以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