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敏顶着烈日大老远来到宋家,就是为了答谢宋溪溪三人的相救之恩,宋五福和张小妹作为长辈受了这一跪,不然他的心里会一直惦记着。
随后,方敏自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一物,万般珍惜的交给宋五福:“宋爷爷,这是方家的传家之物,劳烦您暂替小子保管。”
宋五福下意识的看了眼被褪去本色的帕子紧紧包裹的物件,随后摆了摆手:“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宝,让我一个外人保管算什么事儿?你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这小子嘴上说让他保管,实则是他们家暂时没有能力偿还五两银子的借款,故而拿出这物件作为抵押,表明方家不会借钱不还,以此来安他们的心。
方家拿出了应有的态度,证明自家这五两银子没有借错,这传家之物不拿也无妨。
“宋爷爷,东西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我只能把弟弟押在您家了。”方敏拉过懵懂的方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宋五福:“……”
方锐委屈巴巴,冲着张小妹哀求道:“宋奶奶,您收下吧,您不收我哥哥真会把我押在您家,在您家白吃白住……”
噗~这番童言稚语,把屋子里的人都逗笑了。
“好好好,奶奶收下就是了。”张小妹摸了摸方锐的小脑瓜,不容宋五福反对从方敏手里接过方家的传家宝。
当着兄弟俩的面,她掀开帕子露出里面的物件——是一块双鱼玉佩。
宋家人看不出玉质的好坏,但见这双鱼图案活灵活现,就猜到这玉佩值些银子。
看来方家祖上,应该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反正自家祖上可是连块铁片片都没有留下。
不过之前方家小子伤得那么重,怎么没把这玉佩拿去卖了换银子?
许是看出宋家人的疑惑,方敏苦笑道:“当时我昏迷不醒,奶奶是准备卖掉玉佩换银子,只是我家周围的邻居都不富裕没人会买,就拿到了当铺。当铺要求死当,只肯出一两银子。”
当时方老太太拿不定主意,想去别的当铺试试,没想到被那家当铺的人盯上了。
方老太太害怕不已,费了一番心思把人甩掉后,就急匆匆地回去了,不敢再拿着玉佩到处问价,害怕银子没有拿到手,东西也被夺了去。
“放心,东西到了老婆子手里,老婆子定会保管妥当,你随时可以来取。”张小妹重新包好玉佩,并没有觊觎之意。
如今宋家在镇上的铺子,每个月有将近十两银子的纯利,那二十多个“加盟店”生意亦是火爆,到了年底分到的四成银子不会少。
之前宋溪溪前后拿回来的银子也有好几百两,外人不知道宋家有多少家底,张小妹这位掌家人却是一清二楚,一块不知价值的玉佩她不会放在眼里。
更别说张小妹爱财归爱财,不是自家的钱财她不会要,否则一开始就会让方家的这块玉佩有来无回。
宋家收下了玉佩,方敏暗暗松了口气,和弟弟方锐坐在宋家的饭桌前,神情就自在了不少。
饭后,兄弟俩谢过宋家的招待就要离开。
以他们的脚程,天黑之前定然到不了家,宋五福就留他们在家里歇一晚,明日一早再出发。
方敏不想叨扰,执意要离开,宋溪溪便驾着驴车送他们到镇上,又在镇上雇了一辆驴车送他们回府城。
方敏暗暗记下雇车的银钱,向宋溪溪再三道谢后,才和弟弟爬上了驴车。
驴车驶到了巷口,不想引起邻里围观的方敏本想让车夫停车,和弟弟穿过狭窄的巷子走回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朗声提醒车夫转道。
这一片是贫民窟一样的地方,往来的都是朝不保夕的穷人。平日里别说驴车了,就是从这里经过的路人都没有几个。
驴车刚驶入巷子,明里暗里招来了各种各样的目光。
待方敏带着弟弟下了马车,目送车夫驾着驴车走远,就有不少人从自家走出来,或眼红或试探的说道:“你们兄弟这是出息了,出入竟然有驴车接送,可真是了不得了!”
方敏面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神情,嘴上却谦虚的很:“没有没有,是刚做客回来,主人家好心给我们兄弟雇的马车,不然我们哪里雇得起。”
那些人对视一眼,再次问道:“你们一家都是逃荒过来的,不是说无亲无故嘛,这是去谁家做客了?
难不成是上回驾车送你们兄弟回来的那户人家?”
方敏脸上的得意更甚:“嗯,就是他们。原本我和弟弟奶奶逃荒到这里,就是为投奔亲戚的,只是之前弄错了亲戚家的住址,好巧不巧上回在大街上遇到了。”
方锐看着哥哥睁眼说瞎话,很想问哥哥为何要把宋家说成是自家的亲戚,明明宋家是他们的债主,他们欠了人家好多好多银子……
方敏摸了摸弟弟的后脑勺,示意他别开口,继续对那些半信半疑的人说道:“幸好人家肯认我们这门亲,愿意花钱给我请大夫看病,不然我这条命就没了。”
一听这话,那些人再无怀疑,看向方家兄弟的眼神羡慕嫉妒恨:“哎呀,你家这门亲戚应该很有钱吧?你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搬出这里,住上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了?”
方敏面上难掩喜色:“那是当然,过阵子我们就……”
话说到一半,他顿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马闭紧嘴巴带着弟弟往家里走:“家里还有事情要做,就不与各位叔伯婶子聊了。”
说罢,他拉着尚未回过神来的方锐推开自家的破门钻进去,“嘭”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隔绝了一切不明意味的目光。
“哥哥,你为啥要说谎?”没有外人在场,憋了半天的方锐终于问了出来。
“哥哥这么做,自然有哥哥的道理,以后你就知道了。”
方敏严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