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溪不是好脾气的人,无端被冤枉成小偷,她才没有惯着中年男人,不容抗拒地揪住中年男人的衣领,对还在激动的少年说道:“你要不要随我一道去官府?”
原以为少年会犹豫一下,谁知他毫不犹豫道:“好!”
宋溪溪笑了笑,心里排除了他偷窃的嫌疑。
倒是被拿住的中年男人脸色一变,剧烈地挣扎起来:“放开我,你们两个小偷放开我!我只想拿回我的银子,不想麻烦官老爷!”
宋溪溪岂容他反抗,拽着他拨开人群往外走:“到底是你丢了银子,还是故意设局讹诈,去官府让官老爷一审便知。”
一听这话,围观的人也反应过来。
看了眼明显心虚的中年男人,再一看淡定自若的宋溪溪和少年,他们心里有数了,纷纷让出一条道,谁都没有上前阻拦。
中年男人领教了宋溪溪的力气,看出她是来真的,彻底扛不住了开始求饶:“小姑娘,我错了,我错了,这银子是我丢的,里面只有五两银子,是我一时起了贪心,是我不对,你就放过我吧?”
宋溪溪冷笑:“放了你,让你有机会再次设局去坑害其他无辜之人?”
这家伙明显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否则不会一吓唬就招了,怕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官府知道了,指不定刚从大牢里出来,就“重操旧业”了。
宋溪溪所料不假,中年男人确实是惯犯。他们刚走到官府门口,门口当值的差役一眼认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中年男人直接被关进大牢。像他这种屡教不改的惯犯,官府只会从重处置,没有几个月是出不来了。
自觉行侠仗义的宋溪溪心情颇好地离开衙门,准备回客栈与宋家兄弟会合返回宋家岙。
差点被坑的少年却跟了上来,向宋溪溪表达谢意:“今日太谢谢你了,不然我跳进护城河都洗不清了……”
在他自来熟的叙说下,宋溪溪知道他叫方敏,如今在一家酒楼打杂。
今日轮到他休息,就来到街上找跑腿的活儿干,没想到活儿没找到,还招来了一场麻烦。
要不是宋溪溪横插一脚,他想要脱身非得脱一层皮不可。
见方敏没有走上歧路,正正经经地靠双手谋生,不枉自己当初拉他一把,宋溪溪多少有些欣慰:“你奶奶和弟弟还好吗?”
方敏猛点头:“当初拿着你给的银钱,我给奶奶求到了药。后来我带着奶奶和弟弟出城,在棚屋里待了一阵子,直到官府要安置所有的灾民,我又带着奶奶和弟弟混进城了。”
对上宋溪溪疑惑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我奶奶年老体弱,弟弟年纪又小,便是分到了田地也没办法耕种,在城里混口饭吃却比种地容易多了。”
宋溪溪好奇道:“你们不去安置地,户籍是怎么解决的?”
方敏一听,脸上露出几分小得意:“我不要工钱求得掌柜收留,等其他灾民都被安置妥当了,就跑去官府请求安置。官老爷见我在城里有正经差事,干脆把我家的户籍落在城里了。”
宋溪溪认真地看了他两眼,这人不仅胆大,头脑也灵活,运气还不错,办到了许多大人都办不到的事。
这样的人一旦抓住机会,想成就一番事业也不是不可能。
在心里感叹了一番,宋溪溪并没有太在意。走到一处路口,便与方敏分开了,不曾想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回到客栈,宋家兄弟已经在大堂等着了。
兄弟俩过惯了苦日子,哪怕出门前张小妹给了银子,他们都舍不得乱花。在街上逛了一上午,竟然什么都没买。
看到宋溪溪花大价钱买下一大包花种,他们却没有说什么。
吃过午饭,伯侄三个便雇了辆驴车回去了。
张小妹得知小孙女花一两银子,买了十六种不能吃也不能喝的花种,两手叉腰破口大骂:“丧良心的东西,连八岁的孩子都坑骗,老娘祝他下辈子都吃不上一口肉!”
宋溪溪不想老太太肉疼的吃不好睡不香,连忙忽悠道:“奶奶,这些花种是别处来的,每一种都稀奇得很,好好栽培出来卖给城里的有钱人,兴许能挣上一笔呢。”
张小妹狐疑道:“这种子又看不出名堂,谁知道卖给你人是不是哄你的?没得花心思种下去,连芽都发不出来。”
宋溪溪笑道:“那就当我花钱买教训,以后再也不乱买了。”
张小妹一直觉得宋溪溪花钱大手大脚,日常担心三房赚到金山银山也能把钱花没了。
如今听了宋溪溪的话,竟然觉得一两银子不算白花:“成,记住你说的话,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宋溪溪将所有的种子晒了一遍,用崭新的油纸重新包好,放在篮子里挂在通风的房梁上,防止受潮发霉,只等明年开春再来“开盲盒”。
这天晚上,空气渐渐变得沉闷黏腻,天边的月亮和星斗不见踪影,显然是要下雨了。
果然,好不容易忍着燥热睡着了,一道惊雷突至,刺破了漆黑的夜空,吓得野猫崽不顾热的窜到宋溪溪怀里,发出呜呜的哼叫。
很快,大雨哗啦啦地下起来,随着骤起的狂风透过窗户闯进屋内,给闷热的空气带来了一丝丝清凉。
宋溪溪惊醒了,抱着不肯离身的野猫崽来到窗户边,见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闯进屋子里的雨滴也越来越多,连忙关上窗户。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密集,野猫崽很害怕,撅着小屁股往宋溪溪怀里钻。
“别怕别怕,这么大的雨,池塘河边定会涨水,明天带你去捉鱼,你想吃多少捉多少。”宋溪溪揉了揉野猫崽的小脑瓜,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在她的安抚下,野猫崽渐渐安静下来,闭上眼睛在她的怀里呼呼大睡。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