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被绑的,还有一个四十多岁,戴银框眼镜的男人。
男人更惨,鼻青脸肿,眼镜腿都缺了一条,用黑色玻璃绳绑着,挂在耳朵上。
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各个角落的黑衣保镖,面无神色地站在那里。
冷慕川推门进来,径自坐到沙发上。
双腿交叠,手臂搭在扶手上,自然,优雅,又透着成功男人的矜漠。
可一双狭眸,冷视着二人,说不出的寒冽。
像是要将这个郊外别墅变成冰窑。
地上的两个人齐齐哆嗦了下。
垂首立在一旁的简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汇报,“正如总裁所料,制造电梯事故和将太太掳走的人,并不是一伙。
前者是唐雨竹所为,后者是曹雅真的弟弟,曹吉鑫雇佣的毒隼。”
冷慕川眼眸骤然一沉,“曹家那边控制住了?”
简风:“控制住了。”
冷慕川看了眼缩在地上的男人,“国外怎么样了?”
简风会意颔首,“总裁放心,Farid的妻子,儿子,女儿,全部被控制。”
Farid就是地上戴眼镜的男人,也是冷慕川以前提到的陈博士,年轻时移民国外。
Farid闻言,脸色青白交加。
他跪爬到冷慕川脚边,仰头看他,“冷……不,冷总,我错了,你饶了我家人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嗬!”冷慕川森然一笑,薄唇轻启,“迫不得已?每条背叛的狗,都说自己是迫不得已,我拿枪指着你,逼你背叛我了?”
最后那一句,一声戾喝,吓得Farid哆嗦了一下,缩起脖子,“我,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他们拿我儿女的性命,威胁我,我……我不得不这样做啊。”
冷慕川揪起他的衣领,“你跟我多久了?”
“快、快十年了。”
冷慕川从冷家老宅搬出来后,就暗中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当时是以防老爷子将公司交给冷建元。
倒不是说他在意冷氏,而是一旦让冷建元回归家族,接掌公司,以他和曹雅真的阴毒,必容不下他。
为了活命,必须提早做准备。
这也是当年十五岁的他,独立出来的主要原因之一,以便掩人耳目。
“那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冷慕川一脚踹在Farid的心口上。
毫不夸张地说,Farid飞出去一米多远,撞在一个装饰柜上,才停下来。
鲜血从嘴角涎下来。
眼镜掉在地上,碎了一个镜片。
简风看了Farid一眼,摇了摇头,“既然跟了总裁这么多年,总裁是什么脾气都不知道?你家人受到胁迫,告诉总裁,总裁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我……”Farid捂着胸口坐起来,“是我糊涂。”
冷慕川起身,一脚踩在Farid胸口上,“那人是谁?”
Farid是高度近视,即便只有咫尺的距离,不戴眼镜,也只能看到冷慕川的轮廓。
闻言,他朝那个方向摇头,“不知道。”
踩着胸口的脚力加重,“确定?”
“确定,他们每次跟我接触,都带着面具。”
冷慕川点头,“好,那你没用了。”
一拳一拳落下,Farid蜷起身子,抬手护住脑袋。
可没两下,护着的手臂“咔嚓”一声,断了。
惨叫声回荡在别墅内,几乎震破耳膜。
这附近没有人家,地下室又做了特殊隔音装置,就算他喊破天,也没人听见。
几分钟后,才归于平静。
地上的人如一滩烂泥,没了反应。
不过胸口却规律地起伏着。
冷慕川起身,接过简风递来的温毛巾,擦掉手上的血迹。
擦完后,嫌弃地扔到Farid脸上。
歪头看向唐雨竹。
唐雨竹顿时脊背一凉。
刚才她眼睁睁地看着冷慕川打人。
那一下比一下狠戾的拳头落在Farid身上,那画面让她胆战心惊。
可她不敢出声,死死咬唇,把自己缩在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冷慕川还是看了过来,并朝她一步步逼近。
“别……别打我,阿川,看在你我相识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你放过我吧,求求……”唐雨竹吓得泪流满面,连连后退。
却因为手被反绑,一下躺在地上,狼狈至极。
“别特玛跟我提情分,你也配?”冷慕川满身戾气。
唐雨竹脸上的血色瞬间全无,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前半句还没什么,做出这种事,她也没指望冷慕川能对她好言好语。
可后半句……
一句‘你也配’,将她这么多年的爱意,贬得一文不值。
可是她不死心,手脚并用,艰难地坐起来,“阿川……”
“别特玛叫我阿川!”冷慕川双目猩红,一脚踹在唐雨竹肩上。
一想到那天,他差点失去她,自责,后怕,心疼,各种情绪就交织在一起,让他想杀人。
“啊!”唐雨竹疼得尖叫一声,后背撞在了半米外的墙上。
她唇色泛白,忍着疼,看着他,眼眶噙泪,“是他,是Farid,他催眠我,这怎么能怪我?
我就算再恨夏明月,我也不可能杀人,那样岂不是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之前冷慕川让Farid试探唐雨竹是否被催眠过。
那时唐雨竹其实没被催眠,但Farid说,有没有被催眠,是短时间无法判断的,需要长期接触。
正好,唐雨竹被顾泽洋疏离后,接不到资源,心理压力大,导致抑郁,有看心理医生。
简风就暗中安排Farid顶替了唐雨竹原来的心理医生。
出事那天,唐雨竹只见过Farid,才顺藤摸瓜,查到二人。
而Farid接到指示的电话,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无法追踪到有用信息。
所以只能从这二人身上下手。
“是么?”冷慕川唇角勾起一抹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