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出拳快、准、狠。
三拳下来,也不过一秒钟的时间。
第一拳时,毒隼被打得懵了一下。
刚要还击,第二拳就紧随而至。
这个时候,他大脑‘嗡’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了一般。
因此,反应速度又慢了半拍,第三拳就又轰了过来。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身体下沉。
手里的军刀也浮荡在海里,夏明月一把抓在自己手里。
又抓住毒隼的手腕,将他绑在腿上的刀鞘卸了下来,又朝对方的头砸了一拳。
将刀放进去,绑在自己腿上。
若不是担心鲜血会引来鲨鱼,她真想一刀结果他。
可夏明月并没有躲过一劫。
此时,她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十多条鲨鱼,只想大呼“倒霉”。
难道是……天要亡她吗?
她看了看自己手臂的伤。
此时,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但是她与毒隼交战的地方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它们朝着那个地方而去,却没找到食物,便在附近游荡。
无意中碰到了夏明月。
张着巨大嘴巴的鲨鱼,朝她飞速逼近。
其它鲨鱼也紧随其后。
夏明月来不及多想,拔出腿上的军刀朝那条鲨鱼的心脏刺去。
幸好这一刀的角度和位置,都合适,中了。
一刀毙命。
但同时也彻底刺激到了其它鲨鱼。
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同时朝她围攻而来。
夏明月深吸口气,拔出刀,鲨鱼血喷了她满脸。
可她都来不及擦把脸,刀身一转,又朝已经逼到近前的一条鲨鱼的脑袋戳去。
与一群鲨鱼展开殊死搏斗。
海风如剔骨的刀,刀刀刮在脸上。
海水一浪一浪拍打在身上,像要把人拍变形。
可是,被鲨鱼围在中间的女孩儿,浑然不觉。
她脸上满是肃然,脸色凌厉地盯着还剩下的五条鲨鱼。
不远处,还有两头没沉下去的。
周边海水被鲜血染红,连海风都充斥着一股子血腥味。
都是鲨鱼的血,夏明月并没受伤。
但她体力已达到极限。
浑身无力,眼前重影模糊。
四肢抽痛,只能机械般地维持着战斗状态。
呼吸越来越深,身体也越来越冷。
一只鲨鱼再次向她猛扑而来,夏明月只能本能地朝那个方向举刀。
凭借灵敏的战斗反应力,一刀直戳鲨鱼的脏器。
剩下那些鲨鱼,像疯了一样,齐齐向她围攻而来。
夏明月感觉眼前好像有许许多多的鲨鱼围着自己,张着巨口,用那无坚不摧的牙齿,要将自己切碎。
她下意识挥出手里的刀。
中没中不知道,就是觉得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坐以待毙。
但凭她对危险的本能感知,这刀应该是没中的。
铺天盖地的绝望,席卷而来。
她苦笑一下。
看来,她真的……气数已尽。
本来有五成的把握能从海里逃生,但现在……
看来,人还是不能抱侥幸心理的。
刺入骨髓的冰冷,笼罩全身。
脑子空了,好像进入了空冥状态。
强力支撑的眼睛渐渐合上。
手里的刀脱离掌心,就像即将掌控的命数。
“月儿!”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又极度惶恐的声音。
吁!
应该是幻觉吧。
……
车上,夏明月静静躺在冷慕川怀里。
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弱,几乎忽略不计。
只有脖颈间的脉搏,昭示着这个女孩还吊着一口气。
开车的是肖遥,与夏明月通话时,他和三宝,与冷慕川的车一前一后追上了那条高速。
不过冷慕川在前。
他到时,冷慕川已经抱着奄奄一息的夏明月上岸。
为了尽快赶到医院,冷慕川便上了肖遥的车。
“阿月,阿月,你听得见吗?”
五月的夜晚,寒凉如水,肖遥却满头大汗。
他一边开车,一边怒喊。
冷慕川低眸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深深融进骨髓里。
他浑身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一滴水在头发上滴下来,落到夏明月苍白如纸的脸上。
他慌乱地用手去擦,动作却极轻,好像她的脸是脆弱的瓷,一碰就碎。
他另一只手一直压在脖颈上,似乎只要一拿开,掌心下那微弱的脉搏就会消失。
“再坚持一会儿……为我,只要你坚持下来,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冷慕川俯身,亲吻了下她的额头。
紧跟其后的另一辆车上,三宝开着冷慕川的车,一边追赶,一边联系附近医院。
他们到时,医生护士严阵以待。
冷慕川将夏明月抱下车,放在移动救护床上。
“中毒,坠海,体温下降,瞳孔散大,呼吸表浅,且不规则。”
肖遥从车子另一边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冷慕川如行尸走肉般,跟着医生护士,嘴里却专业又机械地报着夏明月的情况。
这是为医生救治提供准确信息,以免耽误治疗。
夏明月被推进抢救室后,他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的气球,泄了气,沿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他脑袋仰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
无力又恐慌。
简风带着人赶到时,都震惊了。
他从未看到过这样的冷慕川。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苍凉,颓败,绝望。
要知道,冷老爷子离世时,冷慕川在人前一丝情绪起伏都没有。
还有当年冷慕川的母亲下葬时,听说当年只有四岁的他,连一滴眼泪都未流。
也因此,落得薄情寡义的名声。
冷慕川目光木然,他不明白,别人的爱情轻而易举,他和月儿为什么就如此艰难?
七年苦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又一路披荆斩棘。
可为什么还要让他经历这种锥心刺骨之痛?
他想了想,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冷漠无情吧。
忽然,他就想开了。
所有情绪在这一刻释然。
也罢。
既然他铁石心肠,声名在外,那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