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出来,已经快下午两点了。
大多数家属都吃过了午饭,夏明月和简风还没吃。
而且她连早饭都没吃。
还有一间病房,简风介绍那间病房里的情况,“这间病房的两名伤者,是此次事故中伤势是最轻的,一人是事故发生时正在楼下,跑开时脚扭伤。
另一人是楼体坍塌时,掉到了下面的密目网上,又从密目网弹到了地面,所以伤势较轻,手臂处轻微骨折。”
“嗯,进去吧。”夏明月像在其他病房一样,致歉,慰问,态度诚恳。
其中扭伤脚的那名伤者及家属,态度还可以,大概因为伤得不重,但也没有说什么。
那名骨折的家属态度却不好,“哼,人都伤成这样了,再怎么赔偿有用吗?这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生病的婆婆,你能帮我照顾吗?”
这样的态度意料之中,不算什么,令人意外的是骨折的伤员。
他受伤的左臂固定着石膏,在女人呛完那些话后,他歉意地朝夏明月笑了笑,“对不起啊,家里婆娘不会说话,别往心里去。”
“你说谁……”他妻子不服气,对着他大吼。
“好了。”他无奈打断,“你就别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他妻子泫然欲泣,夏明月只好打圆场,“只是说几句,应该的。”
他摇摇头,“出这样的事故谁也不想的,这么大的公司,管理起来也不容易。”
夏明月虽然做足了被苛责的心理准备,但被骂了一上午,心里也不好受。
乍听到如此深明大义的话,倍感亲切,老脸欣慰地上前伸出手,“多谢,多谢理解。”
那是一名三十七八岁,皮肤黝黑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在工地摸爬滚打的男人。
他看着面前白皙如羊脂玉般的手,受宠若惊,没受伤的右手往自己病号服上擦了擦,才与之相握。
因为夏明月站着,病床矮。
出于礼貌,她弯了腰,鼻子离手很近。
这一近,一股淡淡的,不该有的气味钻进鼻子。
这个男人身上,除了消毒水味,还有一种硝酸铵的味道。
这是……炸药的主要成分?
“哼。”他妻子不屑冷哼一声。
夏明月回神,笑着再次道谢,“谢谢您的理解。”
她心里暗暗震惊,但表面上维持着笑容,男人没有看出来她的异样。
恰逢护士进来发药,夏明月得离开病床,转身时袖子‘无意’撩过床头柜,放在上面的手机被宽大的袖子扫掉,落到了地上。
“哎呀,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她迅速弯腰捡起来,“我看看坏没坏,若坏了,一定原价赔偿。”
她按亮手机屏幕,试手机是否损坏。
手机没有锁,很容易就进了主界面。
看着手机完好无损,就退了出来,递给脸色阴郁,大步走过来的男人妻子,满含歉意,“您再检查一下,如果有任何异常,我不会抵赖。”
“做什么?毛手毛脚的,省吃俭用几个月才能买一部手机,万一摔坏了怎么办?”
“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走走走,别再碰掉其它东西。”
“好,好,我这就走,您安心养伤。”
夏明月被推出了病房,没有说什么。
她又一一看望了死者家属。
死者家属的态度就更差了,夏明月硬生生挨了好下打,最疼的是肩上的,虽然没查看伤势,但从疼痛程度判断,肯定不轻。
简风想上前护着,都被她拒绝了。
从太平间出来,二人上了车,夏明月捂着受伤的肩膀道:“带我去事故现场。”
在病房时,简风也没看出异样,此时闻言有些诧异,“太太怎么想起去那?那里已经被警察局封锁了。”
“进不去吗?”
“那倒不至于,勘察人员陪同的情况下,可以进入。”
“嗯,去看看。”
“好,太太是发现了什么吗?”
说到这,夏明月坐直身体,“我问你,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有没有机会接触到炸药?”
“没有。”简风很坚定地给出答案。
“可我在那个人手上闻到了硝酸铵的味道。”
“什么?”简风惊得回过身,“硝酸铵不是乳化炸药的主要成分吗?”
“所以我奇怪,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按理说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这东西,可他手上偏偏就有这种味道。”
“我明白了,我们去现场。”简风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豁然,随后又被阴狠覆盖。
查出是谁干的,总裁有一万种弄死他的办法。
简风启动车子,“对了太太,后面的储物盒里有吃的,您先垫垫肚子吧。”
夏明月没什么胃口,但也随手掀开了储物盒盖,发现里面的零食不多,但都是她爱吃的。
“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是总裁吩咐属下定期更换车里的零食,说您……嘴馋,没事时喜欢嘴里嚼点东西。”
她唇角弯弯,眉眼中溢出丝丝甜意。
这辆车不是冷慕川常开的迈巴赫,而是公司的商务车。
有时商业应酬,冷慕川会坐这辆车,时间充裕时,还去学校接过她。
即便不常坐,还是备好她爱吃的零食,这样的细心,哪个女孩子不动容?
更何况还是集颜值,身材,能力,金钱,地位于一身的优质男。
顿时,她心里的委屈,全部化为云烟,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她拿起一包饼干,递给简风,“把车熄火,先垫一口再走。”
“不不不,属下不饿。”他怎么敢吃太太的东西。
夏明月明白他的想法,“事出从急,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谢太太。”
……
帝都豪宅。
冷建元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有关冷氏的报道。
铺天盖地,全是冷氏的负面新闻。
女播音员冰冷愤慨的声音传来,“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