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慕川眼神幽深,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记起了一切,才是皆大欢喜,可以直戳幕后黑手。
可是她仅凭一个梦,一个举动,便猜了出来,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万一她好奇之下,冲动地自己调查,触动对方,岂不是让她陷入危险?
但是……
对上她清澈却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瞳,又不想对她撒谎。
“是。”
夏明月看着他,眼神复杂。
猜测是一回事,得到答案又是另一回事。
她盯着他深邃的五官,刚毅的眉眼。
他们早就认识?她还让他苦寻七年?
她和他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故事?
应该是感人的,刻骨的,难忘的吧。
不然,也不会数年过去,他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还记得有一段时间,冷慕川看她像看个仇人一样,大概就是因为对他视而不见,而愤怒吧。
他以为她是故意不认他的?
也对,辛苦寻找那么多年的女人,假装不认识自己,任谁都会有怨气。
“不对呀,五哥。”她突然想起来,“在酒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难道没认出我吗?还是……试探我?”
“没有,我们分开后,我受了伤,选择性失忆症,说来也奇怪,我记得很多我们过往的种种,可唯独不记得你的样貌。”
听到他受伤,夏明月微微紧张,“那你有没有其它不适呀?”
“没有,放心。”他笑了。
“五哥,你受伤了,可是我没受伤呀,为什么我也失忆了?”
“也许是催眠?”想来想去只有这一种可能。
“既然都猜到了,你为什么不找催眠师唤醒我?”
“以前你不明真相,强行唤醒,你一时无法接受,会对的情绪和心理产生反噬。”
“哦,我现在已经了解了一些,回帝都可以试一试了吧?”
“嗯,我联系最好的催眠师。”
“好。”
冷慕川挑眉,“没有想问的了?”
“没有了。”
“我以为,你会问我们的故事。”他揉捻着她的脚踝骨,垂下眉眼,长睫遮挡了眸中失落的情绪,语气倒是极为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
她好像一点都不期待他们之间的过往。
这让他有些失落。
下一刻,夏明月清越的声音道:“让你值得寻找七年的女孩,一定是感人至深的故事。”
他抬头,撞上她平静却讳莫如深的眼瞳,失笑,“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好像我心心念念惦记的是另外一个女人一样,还是说你根本不信,只是试探我?”
夏明月也笑,“不是,我不问是因为我没有记忆,虽然我有一点梦里的片段,但也只是梦,勾不成记忆,再怎样刻骨铭心,也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不能产生共情。
岂不是辜负了那段没齿难忘的情意?
也辜负了你七年的一往情深。
与其这样,还不如等我恢复记忆,我们共同感受曾经的情意绵绵,不是更好吗?”
“是,更好。”冷慕川压下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情瞬间好了不少,笑着道:“不过,也算不上情意绵绵,最多是我的单相思,毕竟某人那时没心没肺,又年龄太小。”
“对呀,那时我应该才十三岁吧,五哥,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夏明月脚趾扣了扣他的肚皮,唇角弯弯,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特殊癖好?不如,我们回去试试?”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脚,在脚心上轻轻挠了下。
“啊……五哥,痒。”
“还取笑我吗?”
“就取笑,本来就是,我才十三岁,你就……”
“啊~,别挠了,别挠了,五哥……”
夏明月的脚在他衣服下来回蹭挪,可偏偏被他抓着又挣脱不开,只能求饶。
“月儿……”突然欢快气氛中,一声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冷慕川的薄唇中溢出,“别蹭了。”
夏明月停止了挣扎,看向他。
发现他从眉眼,到下颌,连到身体都是紧绷的,紧闭的唇中,牙齿似乎也咬得死死的。
“五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连夜赶路,累着了吧。”她神色一肃,半坐了起来,一手撑床,一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他往后仰了仰,“没事,你老实点就行了。”
“我怎么不老……”
说到这,她突然开窍了般,往他下身某个部位看了眼,挑眉道:“我就不老实,反正你又不能把我怎么着,哼!”
说着,脚还故意大幅度地在他肚子上下蹭了蹭,挑衅地说:“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我怕什么?”
“是么,现在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但回帝都,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夏明月:“……你敢,还怕你不成?”
说是这样说,脚还是安分了下来,不敢再乱动。
帐篷里的温度似乎都升了起来,烘得两人暖烘烘的。
“姐,我能进来吗?”小驰在门口喊道。
“进。”
夏明月迅速把脚抽了出来,小驰掀帘进来。
“姐……”小兔崽子欲言又止,看了看夏明月,又看了眼冷慕川,“爷爷找。”
“找谁?你姐夫?”
小驰点头。
夏明月紧张的一下坐直,如临大敌,“怎么办?早上刚谈过,现在又找,不会下最后通牒,要你跟我分手吧?”
冷慕川站了起来,用毛毯包裹住脚,揉了揉她的发心,“放心,没人能拆散我们,我去去就回。”
他看了眼小驰,向门外走去。
他身形颀长,掀开帘子,只能弯腰迈出去。
夏明月看向小驰,“去,探听探听,他们说什么?”
小驰踮脚,吃力地坐到床上,看向夏明月,“爷爷说了,我只能当传话筒,不能做窃听器。”
“……”老头懂得还挺多。
“我自己去。”
“不行。”小驰阻止她掀毯子的动作,“姐夫不准你偷听。”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