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心里乐呵呵的，憋了好几天的郁闷心情终于好了点儿。
而何一琪就不好了，她低头看了眼，发现前面两条椅子腿是断的。
“川哥哥，这……”
“坐着。”他冷酷无情，何一琪顿时不敢动了。
就那么双腿撑着地板坐着。
镂空横纹又宽又硌，偏偏为了好看，她裙子下面只穿了条防走光的安全裤。
那么薄，根本起不到缓解的作用。
所以她的屁股不敢真的坐到椅子上，能虚虚地挨一下，借个力。
这个姿势相当于扎马步了，还不如蹲马步轻松。
而冷慕川却不再搭理她，而是与夏明月和老太太聊了起来。
老太太几次都想问问怎么回事，被冷慕川一句话就将话题转移开。
老太太也算明白了，就是不想让她问，索性不再过问，专心做起了“陪演”。
何一琪坐得简直痛不欲生，几次想站起来，却被冷慕川阴森森的眼神吓得又“坐”下。
这种状态持续了十几分钟，何一琪双腿都发颤了。
她再也支撑不住，直接滑坐在地上。
冷家的地暖很足，地上不凉，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坐在地上，怎么看怎么狼狈。
一旁边候着的佣人都忍不住偷偷看她。
“川哥哥，我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狠狠抹了把脸，精致的妆容被破坏，橘色的眼影晕染开来，眼周全是彩色的。
脸上的粉底也被抹掉一块，露出下面色差极大的皮肤。
她这样子，特别像斑鹿。
夏明月差点笑出声来，握着冷慕川的手，极力忍着才没在老太太面前失礼。
冷慕川凉飕飕的眼神斜了何一琪一眼，“你没做什么吗？”
“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何一琪坐在地上，揉着打颤的双腿，崩溃哭喊。
她这双腿可是要在冰场上大放异彩的，现在会不会废了？
“锯断桌椅腿，桌子上撒油，椅子黏口香糖，月儿的水被偷换成有问题的水，厕所门被反锁……考试电脑动手脚。”
冷慕川一条条数完夏明月这几天的经历，堪称历劫。
最后，他厉眸扫向何一琪，“还有，指使那个姜巡对月儿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别以为我不知道，念你初犯，只是小小惩戒，若有下次，直接滚。”
“我没……”何一琪想也没想就要否认，但抬头瞬间，对上冷慕川那双仿佛锋刃般的眸子，感觉浑身冰冷，最后那个“有”字怎么也说不来。
这会儿，不仅是腿发颤了，全身都跟着颤了。
老太太震惊的睁大眼睛，眼角的皱纹都撑开了，看着何一琪，“一琪，你竟然做这样的事，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以为那天劝解过何一琪，她就能迷途知返，没想到反而变本加厉。
老太太看向夏明月，“月月，你受委屈了。”
“奶奶，委屈倒谈不上，我只是希望一琪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毕竟她是五哥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我不忍心对她做什么。
可是她一直针对我，我一直防范，长久下去，我会疲于应付。”夏明月一双水眸似乎蒙着雾气，委屈又无辜。
老太太心疼不已，坐过来一些，握着她的手道：“奶奶知道你懂事，但是这种事绝不能姑息，我一定教训一琪。”
话毕，老太太站了起来，看向何一琪，低喝一声，“你，跟我来。”
走之前，留冷慕川和夏明月在老宅休息。
何一琪瞪了眼夏明月，跟着老太太上楼了。
等二人消失在视线中，夏明月抿着唇，看向冷慕川，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口，“奶奶知道何一琪喜欢你么？”
冷慕川将她搂进怀里，“在自己老公面前提醒别的女人喜欢我，你觉得合适么？”
“切！”她挣开他，离开他的怀抱，“一个个狂蜂浪蝶，招都招来了，你还跟我谈什么合适不合适？”
“好好好，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挑起这个话题。”冷慕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他为什么没事找事，说那句话？
为了转移话题，回到她原来的问题，“你觉得她那点小伎俩会瞒得过奶奶？”
也是。
她至今都记得，当初在冷慕川的车里，电话里的老太太仅凭一点声音就把她坐的位置点得明明白白。
就凭何一琪的那点小心机，哪够老太太看的。
二楼，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跪在面前的何一琪。
半晌，在死寂的房间中，她开口道：“一琪，你在我身边八年，我是真心疼爱你，当亲孙女疼爱。
如果你愿意，这份疼爱会一直延续，你将永远是冷家小姐，将来你出嫁，相信你川哥和月月不会亏待你，嫁妆会按照冷家主支小姐的规格置办，但是……”
何一琪跪在那里，朦胧的眼睛看着老太太。
不知道“但是”后面会接什么。
肯定不会是好话。
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冷家少奶奶的位置，永远跟你无关。”
何一琪眼睛骤然撑大，眸中有被戳破的难堪，还有被明确拒绝的震惊与不甘，“奶奶……”
她以为她不说，老太太就不知道，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收在老太太眼底。
老太太用了两个永远。
永远保她大小姐的地位，永远与少奶奶的位置无缘。
一捧一杀，断了她所有念想。
而且，还明确警告她，要呆在冷家，就要讨好夏明月，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她的手中。
老太太看着这个被疼爱了八年的孙女，长叹一声，“孩子，奶奶不想把话挑明的，不想让你在冷家难堪，可是以前暗示过你很多次，你都没听进去，奶奶只好直说了。”
昏暗的房间中，再度陷入沉寂。
何一琪咬着唇，咬出血色，足足两分钟后，她失魂落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