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熠挑眉问道:“你不认识他?”
楚鸣熠想转过头去看一看傅锦沅的神情,但一扭头,目光触及到傅锦沅衣衫不整的,他连忙收回目光,脸颊上染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红晕。
傅锦沅认真地想了想,如实地回道:“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楚鸣熠不再卖关子,直接说:“他叫贺之衡,是贺家的少爷,也就是隔壁厢房那几位贺家小姐的兄长。”
听到贺之衡这个名字,傅锦沅瞪大了杏眸,似乎先前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都能串联起来了。
她的衣裙被弄脏了,她独自一人来这里换衣裳,贺之衡又在躲藏在这里,贺家那些人打的那些小算盘昭然若揭了。
傅锦沅精致的眉眼上覆上一层薄霜,看来贺氏突然带着她来贺家,也是为了促成这件事吧。
她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就差点被害得身败名裂。
她又问:“楚公子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在这里?”
盛怒之下,她开始怀疑,楚鸣熠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打着和贺之衡同样的心思。
楚鸣熠无声地叹了口气,面对傅锦沅毫不留情面的质问,他非但没有恼怒,反而升起一股怜惜之情。
风风光光的永安侯府傅三小姐,原来她的处境也和自己一样艰难。
楚鸣熠如实回道:“我听到了贺之衡和贺家丫鬟的谈话,又看到贺之衡躲了进来。傅小姐送了在下金疮药,在下自然是要报答的。”
傅锦沅紧绷着的肩膀松懈了下来,听到楚鸣熠坦诚的回答,她又开始后悔,她怎么能怀疑楚鸣熠呢?
傅锦沅咬了咬下唇,小声地说:“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
楚鸣熠微微低头表示理解,其实在他经历了那么多后,也不可能对一个就见了几面的人全然信任。
“楚公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傅小姐请说。”
“就算贺之衡晕了过去,没有事成。只要贺家人在这间包间里找到他,我的名声还是毁了。我想请楚公子把贺之衡带走,至于带去哪里,楚公子随意。”说到最后,傅锦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中更是冒出了恨意。
“知道了。”楚鸣熠不假思索地回道。
傅锦沅先前给了他一笔银两,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于情于理他都不能拒绝傅锦沅的请求。
楚鸣熠正准备去将暖榻下的贺之衡拖出来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裳被人拉住了。
他不敢回头去看傅锦沅,只问道:“傅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傅锦沅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用细如蚊讷的声音说:“我……我不会……穿……裙子,你能不能……帮我……”
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傅锦沅的脸涨得通红,连耳垂都红得像是烧起来一样。
听完傅锦沅的请求,饶是楚鸣熠在边关摸爬滚打多年,在楚家见识过世间的冷暖、人心的险恶,自认为自己的心性已经修养得极高,还是闹了个大红脸。
楚鸣熠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半个字。
傅锦沅抬眸飞快地望了楚鸣熠一眼,只能瞧见对方红红的耳朵。
她忍不住抓着楚鸣熠的衣摆晃了晃,“楚公子,可以吗?”
“可……可以……”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楚鸣熠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虽说他没有见识过女子的衣裳,但衣裳总归就是那样的穿法。
楚鸣熠的余光瞄到傅锦沅抓着自己衣摆的手,皮肤白嫩细腻,肯定是没有做过一点粗活的。
这样的千金小姐,估计长这么大都没有自己穿过衣裳吧。
楚鸣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转过身去,他走到椅子那边,拿起那条干净的裙子展开看了看,已经知道该如何穿了。
傅锦沅亦步亦趋地跟在楚鸣熠身后。
楚鸣熠转过身,只瞧见傅锦沅低垂着的小脑袋。他又深呼吸了几下,才噌地蹲了下去。
傅锦沅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本能往后一仰。
楚鸣熠怕她摔倒,急忙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站稳了。
这下子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尴尬,甚至还有一点……暧昧。
傅锦沅的脸越来越红了,脑袋里好像在嗡嗡作响。她红润的唇紧紧抿着,好看的杏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楚鸣熠只在傅锦沅的芙蓉面上扫了一眼,就急忙收回视线,他的心却砰砰直跳。
楚鸣熠强装镇定,绷着脸三下两下的就给傅锦沅系好了裙子。
他站了起来,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不合适。
他干脆越过傅锦沅走到里头,将晕倒了的贺之衡自暖榻下拖了出来,他将贺之衡抗在肩膀上,从包厢的窗户处跳窗离开。
窗户打开,寒风刮了进来。
傅锦沅觉得脸颊上的温度在寒风的吹拂下降了不少,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来。
待脸上的红晕消失得差不多后,她理了理衣襟袖口,推开了包厢的门。
待看到一直守在包厢门口的小雪时,傅锦沅的脸色冷了下来。
小雪看到傅锦沅一个人出现在门口,还有些奇怪。但看到傅锦沅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红晕时,小雪暗暗得意,看来自家少爷是得手了。
小雪假惺惺地问:“傅小姐,您怎么换了这么久的衣裳呀?您的脸怎么这么红啊,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小雪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如若屋子里的贺之衡听到她的声音,也该出来了。
“没什么事。”傅锦沅说完,就要离开。
但是小雪一个跨步,挡在了傅锦沅的面前。
贺之衡还没出现,怎么能让傅锦沅离开呢?
为了稳妥起见,小雪更是张开双臂,将门口挡得严严实实。
傅锦沅不悦地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小雪急得满头大汗,贺之衡怎么还不出来啊!贺之衡出现,她才好有由头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