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沅一进屋子,就看到了满身狼狈的贺氏。
傅锦沅先朝着傅老夫人和贺氏行了礼,才说明了来意,“祖母,母亲,我喜欢这两个丫鬟,我想让她们填补我身边一等丫鬟的空缺。”
贺氏面色一变,她还在挑选送去汀兰院的丫鬟,没想到傅锦沅就自己找了两个丫鬟来,还带到了傅老夫人的跟前。
傅老夫人随意地挥挥手,“不过是两个丫鬟,你高兴就好。”
“多谢祖母。”傅锦沅笑道。
她又看向贺氏,道:“母亲,我有一事想求你。”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答应你。”贺氏大方地回道。
在外人面前,她都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母亲,我想把汀兰院下人的卖身契都拿过来,我自己保管。”傅锦沅笑眯眯地道。
贺氏笑容一滞,她千算万算,都没料到傅锦沅竟然想要卖身契?
贺氏当然是不愿意给出去的,这些卖身契给出去了,汀兰院的丫鬟又如何能真心实意地为她办事?
贺氏便道:“此事先不急,沅沅,你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吧,你哪里还有功夫料理那些丫鬟的卖身契?”
傅锦沅早就知道贺氏不会这么轻易松口的,她便将准备好的说辞甩了出来。
“可是母亲掌管了那么多下人的卖身契,但顾不上管教那么多的下人。那些下人要是惹出麻烦来,就是给永安侯府丢脸。我愿意为母亲分忧,汀兰院的下人,我自己掌管卖身契,我自己来管教。”
贺氏少不得拿出当母亲的威严,道:“哦?你是在说我管理下人不利?”
傅锦沅没有说话,傅老夫人又朝着贺氏扔了一个茶碗
贺氏被砸得连连后退,她脸色惨白,更是摇摇欲坠。没想到傅老夫人当着傅锦沅的面,就敢这样对她!
“可不就是不利?才闹出烟儿这样的丑事来?”傅老夫人的怒气再次冲了上来,“我做主,你把汀兰院下人的卖身契都还给沅沅!还有,往后你管家的时候,有什么事都要先来和我商量!这个侯府,离开了我还是不成!”
贺氏脸色阴沉得难看,她几乎要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但再抬起头来时,她又扯出了笑脸。
若是她敢在傅老夫人面前摆脸色,就依着傅大老爷愚孝的性子,说不定就要休了她。
“是,我一切都听母亲的,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去国公府将萱瑶接回来。沅沅,我待会子就叫丹朱把卖身契给你送过去。”贺氏咬牙切齿地笑着。
傅锦沅眨了眨眼,无辜地说:“不用麻烦丹朱姐姐了,我现在跟母亲去馨雅院拿卖身契吧。”
贺氏几乎快憋出内伤来了,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好字。
于是傅锦沅和贺氏从康寿院出去,一齐朝着馨雅院去。
走到外头,吹了会冷风,贺氏冷静了不少。
傅锦沅向来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卖身契来?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挑唆?
贺氏便试探性地问:“沅沅,你怎么想起下人们的卖身契来了?”
“母亲,其实今天在洛家,烟儿做出了什么事我都知道了,”傅锦沅坦诚地说,“如若烟儿没有被表姐要去,还在我身边伺候,她犯下这样的事情来,我肯定要被她拖累死了。”
说着,傅锦沅的脸颊红了起来,“母亲,我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要嫁得好,不想被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丫鬟拖累了。是以我想把下人们的卖身契都拿过来,好好管教一番。”
贺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有这么个心思,我也放心了。”贺氏说道,她心里已经在盘算起来了。
傅锦沅的年纪老大不小了,她和楚昀的婚事肯定是成不了了。
既然如此,她得早点让傅锦沅和她娘家侄子衡哥儿的事定下来。
有了傅锦沅这么个摇钱树,她娘家也不会只盯着她要银子。
贺家的人每个月都会上门向贺氏要银子,贺氏心里苦,又不好拒绝。
如若没有贺家,她现在早就过得滋润无比了。
贺氏扫了傅锦沅一眼,就傅锦沅这个容貌这个身段,衡哥儿定会满意的。
到了馨雅院,贺氏让丹朱将汀兰院的卖身契都找了出来,让傅锦沅带了回去。
傅锦沅带着三个丫鬟和卖身契回到汀兰院,让雨穗将装着卖身契的匣子去收好。
丝琴和白梅对视一眼,一起朝着傅锦沅跪了下去。
没想到傅锦沅这么轻松地就从贺氏那里取回了她们的卖身契,她们是心悦诚服。
“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吧。”傅锦沅抬了抬手。
那二人异口同声说:“奴婢愿誓死效忠小姐!”
傅锦沅笑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先起来吧。看你们往后的表现,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但要是被我发现,你们有一点不轨之心,我也不会手软的。含冬的下场你们知道吗?”
“知道,奴婢们谨记在心!”
直到天擦黑的时候,贺氏才带着洛萱瑶回来了。
二人的脸色难看至极,连在其他人面前装都装不出好脸色来。
傅老夫人瞧着,心疼不已。
她握着洛萱瑶冰凉的小手,问道:“萱瑶,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洛萱瑶只紧紧抿着唇,一声不吭。
傅老夫人见状,就对贺氏说:“你先回去吧。”
贺氏没想到她好不容易从齐国公府将洛萱瑶带回来,就被傅老夫人这么打发了回去。
白天傅老夫人拿茶碗砸到了她的胳膊,她的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傅老夫人瞥了贺氏一眼,没耐心地催促,“还不快出去!”
贺氏忍下怒气,“儿媳这就出去。”
贺氏出去之后,傅老夫人又问了洛萱瑶一遍。
洛萱瑶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一样,止不住地往下流。
傅老夫人心疼不已,将洛萱瑶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