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功夫显然比不上江飞曼。
随着黑衣人落地,飞曼带着世玉落在了他的面前。
世玉看着远去的蟾月心有不舍,不过,眼前的黑衣人是整个事情的关键。
“起来吧,康总管。”
黑衣人和飞曼都愣了一下。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黑衣人扯下面罩一脸不服。
“康总管,还记得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那次见面吗?”
“这有什么!”
“我谢谢你,给我打了一盆水。”
“严大人,难道就凭一盆水或是我的动作,你就能判断,我可不信。”
“康总管,我手上的泥,是来自墙角的阴湿地,那草根的味道,您应该很熟吧。”
康总管唉声叹气,以手掩面。
“别动这心思,康总管,难道你觉得你这两下子,能从紫乌剑主手中逃生吗?”
“你想怎样?”
“康总管,我真为你不值,以前我想不明白,刚才看到你的样子,我明白了。”
康平眼眉紧促,盯着世玉。
“康总管,我一直在想,你怎么愿意留在庄妃身边呢?”
“这个与你无关。”
世玉略略停顿,看了看康平紧张的神色,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番言语叫诈语,都是世玉临时起意胡乱说的,宫里的人,哪个能没点说不出的苦。
这时,世玉左手握着金牌,右手抓住了康平的右肩膀。
一幅画面进入脑海。
在宁静的小镇里有两家住户,一家卖豆腐的,豆腐做的柔滑嫩,味道分的咸淡酸甜,生意特别好。
另一家卖香油的,卖油郎的生意不太好,只能往庙里送点香油,攒点微薄的小钱度日。
卖豆腐的生了一个女儿,叫王佩妮,长得水灵。
卖香油家也生了一个小子,叫康平。
画面斗转,康平与王佩妮相爱了,二人避着众人偷欢,可好景不长,来了一队衙役,将十几岁的王佩妮送入宫中。
康平为了追寻佩妮成为了宫廷内侍。
世玉在一瞬间了解了康平的过往,“康总管,有些话我可能说的重,您别当回事!”
“严大人,被你抓个现行,我认栽了,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
康平目光平淡,神情自然,显然是下定了决心。
“没那么严重,你显然是跟人家作了交易,是跟谁呢?”
康平眼神一收,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
“康平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必多言。”
“康总管,别激动,你出事也就意味着庄妃出事,你当真不在乎吗?”
“这,与庄妃娘娘无干。”
云不留霞,风不待夜。
眨眼之间,天光渐暗。
康平的脸色也变得生冷漆暗。
“康总管,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银花何罪啊,要指她于死地。”
“这个与我无关。”
“康总管,那次放风筝把我引走是你吧?”
“正是。”
“坤宁宫前的鬼面也是你的杰作吧!”
“大人真聪明。”
“不敢当,银花,碧云的死不是你,而是庄妃干的吧!”
康平面容浮动,嘴角抽搐,“大,大人,不可胡言,娘娘不会武功,怎能杀死银花和碧云呢!”
世玉看了看庄严的墙面,是那般高大与生冷,再看看半卷的黄花,是那般憔悴与微弱。
“哈哈哈哈,康总管,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这,大人,这话不能乱说。”
“你一个宫廷小总管如何能知道银花和碧云的死因?”
世玉声严色厉,康平身形晃动,有些站立不稳。
“大人,别问了,都是我干的,我认了。”
“康总管,我想知道你在听谁的命令办事!”
康平面色凝重,不发一言。
恰在这时,万海带着二十名青龙卫路过。
“严大人,庄妃娘娘正在寻找康总管,还请大人放行。”
万海言辞嘈杂,毫无礼让之意,气势咄咄逼人。
世玉微微一笑,并不计较,“万大人,您请便。”
在谈笑中,世玉随着飞曼缓缓远去,只留下满面疑惑的二人。
月登高阁,星廊满目。
飞曼依旧奉上一杯清茶,“大人,你已经认出康平,为何放他离去?”
世玉揉了揉额头,“飞曼,我一共发现四个人在背后操纵,一个是鲁玉横,一个是自称桂兰的女子,一个是康平,第四个人我却看不到。”
“您是想用康平,找出第四人?”
“不,我觉得这第四人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你是想用离间计。”
“不过未必能成。只求康平有几许运气,能留下一口气。”
宫中人,宫中事,一入宫门深似海,回首再无相似时。
康平本是一名读书人,自小与豆腐店的王佩妮相爱,二人云雨之后,海誓山盟,岂料皇帝无嗣要遍选秀女。
上有命,下有令。
底层小民大都借题发挥,拆散了一段有一段痴男怨女。
眼看着佩妮被选走,康平夜入官衙要潜心营救,可终究是手无缚鸡之力,怎能敌得过心黑手黑的皂吏。
县令拉扯了一个罪名将卖豆腐的一家和卖香油的一家判了斩立决。
狱中半死的康平心如刀绞,久久不平。
幸好遇到了鲁玉横。
鲁玉横将康平带入宫中,一起跟着陶仲文学习武功。
待到庄妃住进玉和宫,这才作了玉和宫的总管。
当见到庄妃的时候,康平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已然成了皇上的宠妃,自此以后便守在庄妃的身边,暗中助她在后宫争宠。
可是庄妃与陶仲文有交易,与鲁玉横厮混,却成了康平心中过不去的坎。
面对世玉的一番试探,康平心中已然有些冲动。
“这宫中繁华岁月下,为何还有这么多清苦!”
康平月下叹息,心中久久不平。
过去的时光短暂,处处带着希望与美好,今时的岁月漫长,时时带着凶险与残忍。
看着满天星月,康平移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