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令人取来绳索,拴在鳌的腰间。
夜色浓稠如墨,地窖之中更是漆黑,如同无尽深渊。
鳌拿着燃烧的木棍,扶着木梯拾阶而下。
鳌伸出火把,努力照向远处,无边的黑暗,又压抑住了他心中的狂喜,让他心中胆怯,脚步畏缩不敢上前。
此时木棍上燃烧的火焰,已经成为了鳌,在黑暗地窖中唯一的依靠。
许多云溪族人,围着地窖口围了一圈又一圈,摩肩接踵,水泄不通。
族人们皆是伸着脖子,探着脑袋,朝着地窖之中张望。
鳌不过刚刚走下三四个台阶,身影便被黑暗淹没,就连火焰都不见踪影。
族人都在讨论,有人说地窖里面太黑暗,太过可怕,也有人说大地之神不会让鳌拿到果子。
鳌摸索着木梯而下,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周围半尺的空间。
鳌心惊胆颤,有了掉头而逃的念头。
只是一想起烈和岩石的拳头,他便不知从哪来的勇气,咬了咬牙,继续向下。
“神火,庇佑我吧!”鳌心中低语,看向手中木棍上燃烧的火焰,暗暗祈祷。
“扑哧”……
犹如阴风吹来,鳌只觉得口鼻一闷,燃烧的火焰明灭不定,犹如在暴风雨中饱受摧残的芭蕉。
“怎么回事?”鳌顾不上胸中有些气短,他眼睛盯着燃烧的火焰,心脏像是被手掌紧攥,让他喘不过气来。
木棍上的火焰发出晃动闪烁几下,便彻底熄灭。
鳌彻底陷入的无边的黑暗。
毛骨悚然!
火把熄灭的恐慌,身边黑暗的压迫,加上口鼻犹如被人捂住的窒息感,让鳌无法呼吸。
神鬼相伴,原始人祭祀神灵,也已经对“鬼怪”产生的了概念。
鳌心脏“咚咚咚”地剧烈跳动,鬼怪的模样和极端的恐惧充斥他的内心和脑海,让他不寒而栗。
他急促地喘气,胸闷气短的感觉,让鳌早就放弃了寻找果子的想法。他手掌疯狂地在脸上、口鼻周围乱抓,想要抓开那“捂”着他口鼻的大手!
“啊…”
鳌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响彻黑暗的地窖,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鳌疯狂地冲向身后的木梯,想要逃出地窖。
只是他不熟悉地窖情况,加上昏天黑地,双眼什么也看不到。
“扑通”!
鳌一个趔趄,一头撞在木梯之上,四肢略微动弹一下,便昏死在了地窖之中。
云溪族人都围在地窖口,没有一人离去,他们都在观望,都在议论。
江渊听着地窖下传来的吼声,他也估摸不清鳌的情况,出于谨慎,江渊高声喊道:
“鳌!你拿到果子了吗?如果拿到,就赶紧出来!向大家证明,大地之神认可了你!”
……
无人应答,地窖中寂静无比。
族人间嘈杂声响成一片。
狩嗤笑道:“就他?神灵怎么可能会认可?他是拿不到果子的!”
有不少人和狩意见相同,纷纷附和。
唯有象跪在地窖口,焦急地朝地窖中张望。
水部落老族长临死前的嘱咐他不会忘记。
如果鳌真出了什么闪失,象也会选择在鳌之前死去,从而完成自己对老族长的承诺!
又过了十几息时间,虽然远未达到人缺氧窒息而死的时间,出于谨慎,江渊还是拉动手中的绳索,将昏死的鳌,从地窖中拖了出来。
看着瘫软如泥,昏死过去的鳌,象连忙扑了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江渊心中一紧,心道这家伙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被憋死吧?
他试了试鳌的鼻息,正常无碍,心中微微一松。
江渊看着老泪纵横的象道:“他没有事,别哭了!”
江渊招呼两个族人,让他们把鳌送回山洞。
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云溪族人之间的争论也越来越激烈,嘈杂声愈来愈大。
“我就说吧!大地之神不会让他拿到果子!”
“一个只会撒谎的虫子,真可笑。”
“可能是神灵降下惩罚,让他晕了过去。”
“我们原来的水部落怎么会有这种杂虫呢?”
……
听着族人之间的讨论和对鳌的鄙夷,江渊没有解释。
这本就是他对鳌的惩治,没有责罚,已经是江渊手下留情。
头发灰白的苍族长一路小跑到江渊面前,他满脸的敬畏:“江渊,刚才难道真的是大地之神惩罚他了吗?”
江渊微微点头,算是默认。
他总不能去和苍族长解释鳌是因为地窖缺少氧气,方才窒息晕厥。
就算他认真解释,苍族长也听不懂。
倒不如直接默认是神灵的力量和意志。
省事!
苍族长呆愣原地,过了许久他四肢伏地,亲吻泥土,不停叩首,口中念叨着“大地神灵”什么的。
不过早已离去的江渊自然不会看到。
江渊和清、溪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后,便嘱咐两女好好睡觉。
为两女盖上兽皮,放心不下的江渊,又在黑暗中摸索着,去甬道上和横桥上巡视了一番。
几个守夜的族人倒是尽职尽责,握着号角与木矛,没有丝毫放松警惕。
江渊又看了一眼山谷后方的两处河流缺口后,便回到山洞之中休息了。
云溪部落一步步壮大,离不开江渊的尽心劳力,只是这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的赤峰部落,却让江渊心中犹如压着一个沉甸甸的秤砣。
象和鳌的山洞之中。
鳌幽幽地醒来,入眼又是漆黑的夜晚。
他下意识认为自己尚在地窖之中,当下便惊恐地挣扎起来。
一直守在他身边的象察觉到他的动作,一把抓住鳌的手掌,示意他镇定。
“象…”鳌颤声说道,他惊魂未定。
“没事了,你没事…”象握着鳌的手臂连忙劝慰。
“我没有死吗?”鳌摸了摸自己的口鼻,发现自己又能够呼吸了。
“你还年轻,怎么会死呢?”象一边劝慰,一边低声说道:“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