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有钱听得皱眉,吕柏家有多穷他是知道的,哪来的银子在高升楼包下雅间?
周围的考生听罢,脸色也是很惊讶,胡掌柜则是冷笑起来:“敢问这位吕公子是哪家世家豪族出身?竟张狂成这样!”
在福泰楼的门前贬低福泰楼,捧着高升楼,做出这样明晃晃打脸的事儿,以为他们福泰楼是好欺负的吗?
姚有钱是头疼不已,扶额叹道:“蠢货。”
什么脑子啊?就算在府城认识了一些富贵子弟也不能做出这样的蠢事来啊,吕千金到底想要得罪多少人?
吕千金是吕柏的绰号,因着小时候长得白嫩,家里人又疼他,把他藏在家里读书,不怎么要他干活,街坊邻居觉得他被养得跟个千金小姐似的,有那嘴碎的就给他起了这个绰号。
脚夫的话还没说完,不接胡掌柜的话,是继续说道:“吕公子说了,顾公子怎么说都是一县案首,自然是要去最好的酒楼里等榜的。雅间钱、饭菜钱、报喜的打赏钱他都出了,只要顾公子人去就成,不用担心银子。”
顾锦安笑了,月底的时候他才算过家里的账,他家是真的不穷。
顾锦安对脚夫道:“继续。”
他很想看看,吕柏还能说出什么贻笑大方的话来。
脚夫道:“吕公子还说了,你们两人正在打赌,他想着大家在同一家酒楼等榜比较好,免得有人输了会跑掉。毕竟很多人都不知道顾家宅邸在哪里?”
顾锦安家的宅子在哪里确实很少有人知道,主要是防着老顾家。
顾锦安听罢问脚夫:“可说完了?”
脚夫点头,道:“请顾公子随小的去高升楼。”
顾锦安摇头:“高升楼我不会去,胡家跟我家交好,我们就在福泰楼等榜。你回去告诉吕柏,我不担心他输了会跑掉,我能找到他。”
又道:“再给吕柏带句话,问问他,可有听明白我当初跟他打赌时说的话?他可是没有考好?”
吕柏一考完府试就急吼吼的当众骂他,一看就是遇到糟心事儿,急着发火出气的样子,估摸着应该没有考好。
脚夫听罢,又问了一遍,把话彻底记住后,道:“公子真的不去?”
姚有钱道:“都说不去了,你赶紧走吧,告诉吕柏,让他老实等榜,别再做些犯蠢的事儿,否则后果可不是他承担得起的!”
姚有钱毕竟是跟吕柏从小就认识的,不想他一错再错,赢的机会本来就不大了,要是再被人利用着做出蠢事儿,前程就算不毁也差不多了。
脚夫听罢,没有多待,拱了拱手,去高升楼找了吕柏,把顾锦安跟姚有钱的话告诉他。
吕柏很是生气,冷着脸道:“既然顾锦安喜欢去就次等酒楼,那本公子也不勉强。”
还本公子了,要是姚有钱在这里,一定会怼他:吕小妹,你配称本公子吗?家里摆摊一天进账多少啊?买得起下人了吗?
又骂姚有钱:“吃里扒外的东西,自己是哪里人都分不清了,去就那顾锦安,以后要是被乡党们嫌弃,也怪不了别人。”
要是姚有钱在能扇他几巴掌,乡党乡党,指的范围看是很大的,到了京城,可是说是整个河安府出身的官员,或者是整个江淮出身的官员都叫做乡党。
同在雅间的其他考生听了笑道:“吕兄不必动气,姚有钱一个倒夜香的,不配跟吕兄同桌。”
又道:“也不必搭理那顾锦安,等吕兄赢了,便可向顾锦安提条件,到时候把他家的营生都拿过来,吕兄可就风光了。”
有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人道:“听说顾锦安家里有长成的姐妹,到时候吕兄就说要纳他的两个姐妹为妾,让顾锦安家人财两失,看他还怎么张狂!”
说话的人叫苗千文,是史先生的弟子之一,乃是江南人士,这回来就是奉了史先生之命,来撺掇吕柏踩顾家面子的。
其实史先生跟顾锦安家也没什么仇,最大的仇恨就是顾锦安大骂狂士的那些话,以及那篇论狂士与名士之别的文章。
那篇文章是把九成九的狂士都被骂进去了,只有那些没有做出过放浪行径的狂士得以幸免。
而史先生是特别推崇狂士的张狂行径的,因此想要教训顾锦安,可史先生近来运气不太好,以前的旧事儿被人给翻了出来,被府城的说书先生拿来说书,城里很多人都在骂史先生,还有人说要把他抓去蹲大牢的。
蹲什么蹲啊,不就是强了一个姑娘吗?银子都赔了,还想咋地?
苗千文对于那些义愤填膺,想要去抓史先生的人很是不屑,觉得狂士嘛,行径就该与众不同。
吕柏听了苗千文的话,嫌弃的道:“顾家可是逃荒来的,西北那地方专出虎背熊腰的丑女,要是他的姐妹长得其丑无比,如何能进我吕家的门?”
来回话的脚夫听到这话是腹诽一句:你瞎了吧,顾锦安长得那般俊逸,他的姐妹能是丑女?
不过是他是受雇于吕柏的,自然是要拍吕柏马屁,闻言恭维一声后,又问道:“公子,您还有何吩咐?要是没有,小的就告辞了。”
他还得去抢个报喜的活计呢,今天可是忙得很。
吕柏很是大爷的摆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