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嚯嚯笑了几声,手中的帕子有节奏的扬了扬,激起一阵香风,用尖利的嗓子喊道:“老姐姐是这家的老太太吧。瞧您说的,妹子做这一行几十年了,还能把这喜给送错?就是你们大丰村村尾的顾家。”
说完对着身后的两个小子说道:“送喜的人家到了,喜鼓快些打起来啊。”
那两个小子的身上挂着一面脸盘大小的皮鼓,听到这话,赶忙咚咚咚地打起鼓来。
媒婆听到鼓声,又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三奶奶急忙打开门呵斥:“快停下,谁让你们打鼓唱曲的?赶紧给我停下。”
把动静闹得这么大,要是让村里人听见了,不管是谁来提亲,不管他们答不答应,那家里孩子的名声都不好听。
这乡下人都嘴碎,特别喜欢添油加醋的说一些姑娘家的是非,明明姑娘没错,可只要你闹出点动静来,那长舌妇就能给你说出几个版本的香艳事来。
那媒婆见三奶奶开了们,终于停下不唱了,迈着步子就要进门,却被一把突然横亘出来的柴刀给拦住去路。
媒婆一吓,看见拿着柴刀的是个小姑娘后,拍拍心口,嗔她一眼,笑道:“你这小姑娘,咋这么吓人?这是正在劈柴呢?”
顾锦里冷笑:“不劈柴,我打算劈人!”
话落,手中的刀一转,落在那两个还在打鼓的人身上:“再敲一下试试?”
那两个人一愣,停止打鼓,看向媒婆:“劳婆子,敲还是不敲啊?”
又抱怨道:“你咋说媒的?闹这么喜庆,没有事先跟人姑娘家说好吗?”
这两人说中了劳媒婆的心思,她本来就没跟这家人说话,是收了人家的一两银子,按照那家人说的,大张旗鼓的上门来说媒的,此刻嚷嚷道:“什么没说好,老早就说好了的,你们赶紧打鼓,打得热闹一些。”
让村里人的都来看看,这看的人多了,大家伙就都知道这家的姑娘已经定了亲,那就算这家人不愿意,为了姑娘家的名声,那也得好好思量思量。
那两个小子听罢,又赶忙打起鼓来。
顾锦里眼睛一眯,转身从院门后拿出一根手腕粗的木棍,狠狠向着那两个打鼓的人打去。
砰砰砰!
木棍带着重力,狠狠打在那两个小子的手上,把他们打得嗷嗷叫:“臭丫头,你打我们做啥?我们是来给你们家送喜来的。”
砰砰砰!
顾锦里手中的木棍继续打着,口中骂道:“送喜?我家要你们来送喜了?王八蛋,打不死你们。”
顾锦里朝着他们头脸打去,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挂着喜鼓,一路向着老井那边跑去。
顾锦里没有去追,转身用木棍只想劳媒婆:“老虔婆,你来我家做什么?谁让你来的?说!”
劳媒婆一惊,脸上的厚粉都被吓得掉下不少,往后退开几步,说道:“你这小姑娘,脾气咋这么大?老婆子是庆福镇有名的媒婆,这辈子说成的亲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对,这次是奉了孙老爷的命,前来给他家的大孙子提亲的。”
“诶哟,那孙老爷家的大孙子可是个读书人,今年才十六岁,已经能熟读四书五经,明年就要下场去考院试,考中以后那就是秀才……”
“闭嘴!废话这么多,姑奶奶问你,孙老爷是谁?”顾锦里脸色沉冷的盯着劳媒婆:“可别说是孙里长。”
劳媒婆一拍手掌,笑道:“可不就是北沟村的孙里长,那可是咱们庆福镇的大户人家,早些年,有个姑奶奶嫁的还是县令大人呢。”
果然是孙里长。
顾锦里的脸色越发冰沉,冷笑着道:“滚回去告诉那个孙的老王八,最好老实一点,别肖想不该想的东西,要不然,会遭天谴的!”
顾锦里气得半死,孙里长这个老货,还真是一计接着一计啊,真以为当个里长就是大官啦?一会儿想让外孙子谋罗慧娘,一会儿又想让亲孙子来的谋她家的姑娘,有完没完?
劳媒婆看着顾锦里的冷脸,以及她手中的木棍和那把插在腰带里的柴刀,有些害怕,转头看着三奶奶道:“老姐姐,那孙老爷的大孙子跟您家的大孙女真是天生一对,这可是一门再好不多的婚事,您可别再想了,赶紧答应下来,要是迟了,那孙家大公子可就要娶别人去咯。”
三奶奶气得脸色发青,呸了劳媒婆一口:“赶紧滚,再不滚,老婆子跟你没完!”
劳媒婆是谁?
那可是走村窜巷说媒,一年到头被人打了不下十次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把三奶奶的话放在眼里?
她往院子里看了看,看见崔氏正拉着程哥儿往院门口看,立刻冲崔氏道:“你是顾家大姑娘的亲娘吧,哎哟喂,老婆子向你道喜了,你家大闺女可是出息了,被孙老爷家看上了呢,以后就要过上顿顿吃肉的好日子啦。”
“你别胡说,我家绣姐儿可不认识什么孙老爷家的大孙子。”崔氏气得不轻,这个劳媒婆说的话,听着像是绣姐儿跟孙里长的大孙子有啥事似的。
“老太婆,不许胡说,再胡说我揍你。”程哥儿握着小拳头,作势要揍劳媒婆。
劳媒婆根本不把崔氏一个软蛋、程哥儿一个小屁孩放在眼里,看向三奶奶,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