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则寻道:“你会不会有点想太多。”
“太过巧合,想多一点不是坏处。”薛浅浅道:“有人费了巨大的功夫,冒了极大的危险,如果只是想陷害王爷,用炸御街这种方式,难道不是风险大收获小嘛?”
不说楚则寻有没有背景一说,好不好惹,他在寒关的战场上立下了举足轻重的功劳,拔除了朝廷的心腹大患是事实,就算有人想跟楚则寻过不去,何必一上来就玩这么大?
如果换个思路,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要把楚则寻如何,而是针对别的人,坑楚则寻一把只是顺带的,这样一想反而合理得多。
炸御街明面上是行刺客之事,可当日是皇室婚礼,戒备那么森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真刺杀太子成功。薛浅浅想了很久,更倾向于这件事本来的目的,一是为了在梁昭帝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二是阻止这场婚事。
而不论是梁昭帝从此对景王府有疑心,还是破坏婚礼,直接受害者就是楚则寻和闻良言。
如果是以前,薛浅浅不会这样想,可当她知道了楚则寻和闻良言有了感情牵连之后,她怎么琢磨都不对劲。
怎么偏偏就是这两人呢?说是巧合也太巧了。
而且闻良言被流言缠身,楚则寻也坐不住,这影响变相地又转回到景王府来了。
薛浅浅想的楚则寻当然也想得到,并且他正在想办法验证这个猜测是否准确,但是他没有承认,而是道:“你认为此事主谋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薛浅浅理所当然:“不然呢?”
“我想我应该跟你提过……”
“知道你们事的人不超过五个是嘛?”薛浅浅截住他话头:“王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楚则寻不说话了,他没得反驳,因为薛浅浅就是那道不知道从哪儿透出的风。
薛浅浅道:“你或许该从头仔细想想,有没有人是有可能知道你和太子妃的关系,而这个人跟你有仇的。”
“别一口一个太子妃,能不能真成太子妃还不一定。”楚则寻看着薛浅浅:“你还不知道吧,闻良言已经被送出了东宫。”
薛浅浅震惊:“为什么?”
“明面上的说法是,大婚的吉日被破坏,为了安抚闻家,以示皇家对迎娶太子妃的重视,先将头前选定的日子作废,择日再选取吉日完成大礼。但在流言肆虐的当口,皇室做出这样的举动,实际上的心思如何,不言而喻了。她大概是等不到重新举办大礼的那天了。”
楚则寻又拿起那张信笺,口气凉薄:“我们的陛下,不知是听了谁家的枕头风,才能做出这种没脑子的决定,说他昏庸都抬举他。”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薛浅浅汗颜,言语之间感受到了他现在对那位皇帝陛下有多不满。
在这件事上,楚则寻应该比她要愤怒得多。
薛浅浅瞟着那张纸条,问道:“王爷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你为什么对此事如此关心?”
楚则寻目光审视着薛浅浅:“难道你跟闻良言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跟闻小姐只是点头之交,我担心的并不是闻小姐因此会如何,我担心的是王爷和闻小姐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薛浅浅目光转向方才暗卫离去的窗口,淡淡道:“我只问一句,若王爷可以给我一个准话,我就不再探听什么,自会乖乖待着去。”
“如果闻良言有个好歹,王爷能视若无睹嘛?”
“……”
楚则寻沉着脸不说话,薛浅浅却感觉周遭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几度,她从这冰冷的视线里得到答案,自嘲一笑:“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王爷走到今日这地位,不至于凭我三言两语就对我真的推心置服,你对我有所保留,我都理解。可是我们既然决定彼此尊重,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你不必时时藏着掖着,我心里也有个底。”
薛浅浅有点着急,她只是个深宅妇人,能知道的消息有限。可楚则寻不同,他在朝在野,人脉和门路都多,如果能从他这里探听到外头的消息,比起她自己费劲打探要快得多。
她希望能和楚则寻达成某种共识,以后请他打听什么事的时候,两个人可以不必互相试探,而是精诚合作。
薛浅浅低眸叹道:“我这个人,身无长物,只一条命还想好好珍惜,我不想有朝一日被什么人什么事连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楚则寻看了她很久,她就站着让他看。良久,楚则寻淡淡开口了:“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能做什么?”
薛浅浅抿唇不语。楚则寻说得不错,她得证明自己知道这些消息后对这件事有帮助,否则他告诉自己又有什么用?毫无益处,她跟个胡搅蛮缠的泼妇也无甚区别。
“王爷觉得前朝跟后宫有什么关系?”薛浅浅缓缓开口道:“虽总说后宫不得干政,可自古以来,后宫与前朝总是息息相关,一如前宅和后院,两者是并生的关系。我在宫中长大,自然知道许多王爷不知的秘辛。”
楚则寻挑眉:“凭你遇事网开一面,退避三舍的性格,能知道什么秘辛?”
薛浅浅:“王爷,聪明人不会小看女人。”
楚则寻不置可否,他没有小看女人,他只是小看她而已。调换了个坐姿,神情变得有些慵懒,楚则寻淡道:“说说看,你知道什么?”
薛浅浅沉默了一下,她在脑海里翻腾自己死后知道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有大有小,有些杂,有些她自己都记不大清了。她从中翻出一件不大不小,又鲜为人知的事情说给他:“陛下身边的秉笔太监余简,有一个暗处的情人,他的情人是守御书房的小侍卫。”
“……”
楚则寻的眸光凝住了一下,而后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