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火折子靠的近了几分,沈清晖看上去,好似是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生硬,过于突兀,
他忍痛的过程中吞咽了几口唾沫,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白皙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她用牙齿刮了刮自己的嘴唇,疼痛让意识回笼,硬是挪开,却不想撞上了耳朵,厚厚的耳垂,在火折子里熠熠生辉,有些泛红,又有些炙热,像个大石榴一样,叫人想要咬上一口。
看着看着,猛的一下,眼睛被什么东西堵上了。
是楚玄逸的手,拇指缝隙上有一个个小茧子,不那么的细腻,有些粗糙,随着她一眨一眨的动作盖的越发的紧实,也带着微微的颤抖和紧张,“别看,纪凉会吃醋的。”
“??”沈清晖一头黑线,这男人的脑回路怎么总这么奇怪,别人看他,他不问问自己什么反应,反而说另一个人会吃醋?
沈清晖侧躺过去,拨开那只手,眼睛虚无着,两人的呼吸就那样夹杂着。
“我们被人设计了,我们明日离开的时候,围观者一定不会少。”楚玄逸声音清冷的很,发丝碰触在他的衣料上,痒痒的,他又吐了几口唾沫,
终究还是选择了一个正常的声音,说出来一句正常的话,孤男寡女,在一个地方呆了一夜,发生什么,没发生什么,都是发生了什么,郡京城的人,一人一句,一口一个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他们会说,人家老公在给你保卫江山,你却上了他的老婆?
七殿下,在先帝当政时和沈青晖关系好是人尽皆知,到没到那一步不知道,可至少称的上一句暖/昧。
可不管过去如何,现在,男未婚,女已嫁,他们再走的这样近就是不合适。
“谁能堵的上别人的嘴呢?”沈青晖无奈,她又不傻,她自然也知道,他们被设计了。
当今,甚至是远在前线的纪凉,都是这棋盘上的棋子,甚至连已故的先帝。
楚玄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出来了一个他一直都关心的问题,“纪凉那日说,事情他们家做的,那我问你,先帝走那晚,和你母亲,以及你说了什么?”
那一个个字,一句句,是那样的慵懒,是那样的无意,可沈清晖知道,不过是装的罢了。
那一夜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两个再也不同,一个成了帝皇最忌惮的皇子,一个成了被怀疑血脉的沈家儿女,
先帝去世当夜,不见朝臣,不见儿孙,偏偏见了她还有她母亲,谁能不多想。况且,那一夜的事儿,先帝的话,沈清晖想,她终究是要带去坟墓里去的,绝对不能叫任何人知道。
两家人都知道,沈清晖没有皇家血缘,可百姓呢?朝臣呢?他们信么?真相重要么?
利益才更加重要!或许,这场棋局布下的更早,布棋人一直都知道,继承皇位的会是谁。
“这就给我画起饼来了呢。”楚玄逸笑了,笑的爽朗,又道:“你说,流言入了边疆,纪凉是开心,还是生厌呢?
沈清晖却不知道他为何要笑,“我不知道。”
按说应该是开心的,毕竟他乐的给他们创造机会,可,他为她做的实在是不少。
“睡吧,这一天天,也算是过完了。”不知是声音低沉,还是确实有了困意,总之她是慢慢睡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流言止于智者,信与不信,是别人的事,他们自不会心虚。
那呼吸声慢慢的均匀了,楚玄逸低下头,那张脸即便是睡着了也是不肯服软的,看上去有一种坚韧,不像是睡着了,倒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却不肯低头,
他不自觉的抬起手来,颤抖了一下,放下,再抬起来,细细的听了一下,终究还是摸了摸那红色的唇,指腹碰了一下,就像触电似的拿起来了,
看那人依旧是睡着,这才放心脱了袍子盖在她身上,又在她脑袋下面垫了东西,走开了……
次日清晨,出了库房之后,他们也不顾别人的议论,直接走到粮库库管前面问:“粮呢。”
沈清晖没什么好心情,冷地板睡了一夜,腰背如何能不叫嚣,她没什么形象的叉着腰,还偷偷的揉着,问话的声音冷的很,
战事一日不停,粮就不能停一日,
别管纪凉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他们都得送,在百姓眼中没有,在兵士耳中没有,皇帝也还认,他们就得问。
“不知道。”库管道。
沈清晖的脸红一阵儿,白一会儿:“我们提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里头没东西。”
“你也没问啊。”库管道。
沈清晖看了看他,想要透过这张脸,这个人看到他背后的东西,一个小小的库管,定是不敢如此胆大妄为的,他吞不下这么多的粮,也不敢吞的下,
最终,沈清晖没问出来,和楚玄逸出了户部的门,一边道,“等当今回来,劳你入宫见驾,将事情告知。”
楚玄逸不置可否。
“听说你办丧事的棺材是上好的柏木?”
“嗯。”楚玄逸一愣,不明白她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句。
“有多少?拿去白市上卖了,换粮。”沈清晖毫不客气的说道。
“果然是我想太多,还以为你能给我再添一个呢。”楚玄逸抿嘴,没说行不行,只开始又酸腐起来了。
“行不行吧。”沈清晖问。
“不行。”
“我明儿个请了人去偷。偷也得偷回来。”沈清晖直白的道。
楚玄逸到底还是答应了,哪里有要偷还告诉主人的?
他知道,这人,固执,她说要卖就得叫她卖,不然她能给他来硬的,“不如你告诉我先帝说了什么,我帮你筹粮。”
“不知是谁家江山。”沈清晖看了一眼他,没好气的道,说着上了马车离开了。
楚玄逸看着那马车,摇摇头,对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