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出“妈妈”两个字的时候，枝枝明显看到她的眼底没有丝毫动容。
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嫌弃。
枝枝的心被刺痛一下，当即改了口。
“叶夫人。”
她平静地喊了一声，默默挪开视线。
慕云心一路走到两人面前，端着姿态，有些高高在上地看了枝枝一眼。
“枝枝，你又跟琳琳闹矛盾了？忘了之前我对你说的话？”
一来到，她半句都没有询问刚才发生的事，也不顾是谁的错。
劈头盖脸就是指责。
枝枝的脸色僵了一下。
而后心底泛起阵阵苦涩，就连喉咙里都有些发苦。
又是这样。
因为她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所以每次发生矛盾她都会直接站在艾琳琳那边。
指责自己，猜疑自己。
她相信艾琳琳所说的每一个字，却半点都不相信她。
难道就为了那真正的血缘关系吗？
到底谁身体里流着她的血，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是吗？
那这么多年母女情谊，又算是什么呢？
枝枝眼底存着的那丝渴望和殷切慢慢淡了下来。
看着她，唇角勾着一丝嘲讽。
“在叶夫人眼里，我就是个喜欢挑事的人吗？”
“还是只要是您的亲生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别人，全都是错的？”
枝枝说着话，心脏一阵阵抽搐和疼痛。
过去，妈妈宠她爱她，不允许任何人动她一个手指头。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是她眼中的宝贝女儿，她会无条件地宠溺。
现在，就因为她身上流淌的血不再属于叶家，她就把所有的偏爱都给了另一个女孩。
原来，爱真的是会变的。
枝枝有些难过，眼圈微微泛着涩意。
慕云心的心到底不是铁做的，听到曾经的女儿这么漠然地指责自己。
她也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眼底浮现些许动容。
“枝枝，妈妈只是……”
“枝枝，妈妈都是为了你好啊，她心里还是很疼你的，甚至比我这个亲生女儿都在乎，可是你怎么能辜负妈妈的信任，私下里做这么不堪的事呢？妈妈知道了，会很伤心的啊。”
艾琳琳自然不会给她们任何母女相聚的机会。
她抢先打断慕云心的话，然后直接拿出手机，把那张照片摆了出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法再隐瞒下去了，我不想让妈妈伤心，能不能告诉大家，你跟几个男人进小巷子，到底去做什么事呢？”
照片拍得很清晰。
上面的女孩就是枝枝，她走到前头，而几个男人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他们所去的巷子黑暗偏僻，也没有监控，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而且那几个男人看起来有些猥琐。
一女几男，在幽暗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一时间，众人看着那张照片，神色各异。
周遭顿时如黑夜一般死寂沉默。
而慕云心瞪直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第一反应，就是转过身，失望地看了枝枝一眼。
“枝枝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你是不是疯了？！”
艾琳琳唇角一勾，也跟着帮腔。
“是啊，枝枝你要是缺钱可以告诉我和妈妈呀，我们怎么舍得让你沦落街头，你怎么能为了钱去做这种事呢。”
为了钱。
艾琳琳三两句话，就直接定了枝枝行事的动机。
为了钱，出卖自己。
这种行为是什么？
慕云心梗着脖子，瞪圆了眼睛。
这是媛交啊！
她居然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
慕云心怒不可遏，抬起手想要扇枝枝一下。
但又碍于是大庭广众，面子上过不去。
愤怒地用手指着枝枝，就开始唾骂她。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自甘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我真是白白养了你二十年啊，你不懂感恩就算了，居然还做出这种败坏叶家名声的事来！”
“这要是传出去，这要让我们叶家怎么做人啊？果然不是我生的女儿，骨子里到底还是卑贱不堪的！”
慕云心心里刚才因为枝枝的话而浮现的一点动容。
此刻尽数都消散了。
她一边发火，什么难听的话都往枝枝身上堆。
一边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有先见之明，将她早早赶了出去。
否则叶家今天，真的得彻底颜面扫地了！
她想着，看向枝枝的眼神越发充满怒气和失望。
她没想到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女儿，居然私下里堕落到了这种地步。
真是白瞎了她这么多年的心！
枝枝听着那些难听的话。
每一个字都像锋利的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
明明都已经麻木了，为何还会痛呢？
原来语言伤人起来，也是这么可怕的。
她看着她，表情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缓缓开口：“叶夫人，你真的相信艾琳琳说的那些话吗？”
“在你心里，我真会做出这种污浊不要脸的事？”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艾琳琳对我的污蔑呢？你会怎么做？”
枝枝每说一句，就靠近她一步。
到了最后，离她很近。
拿那双澄澈单纯的眼睛盯着她。
慕云心盯着她的眼神，不禁愣了一下。
被她写满受伤的眼睛盯得心里一阵刺痛，忽然感到有些发慌。
她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点了这个头。
那这辈子，怕是永远失去这个养女了。
她一方面谴责枝枝的行为，一方面又不甘让自己多年的付出化为泡影。
咬咬牙，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犹豫。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个误会？
这样不确定的想法从她脑中一闪而过。
艾琳琳见状，又再添了一把火。
“枝枝，你凭什么说是我在污蔑你？”
“如果你真的没有做过丑事，那你就证明给我们看啊。”
“你能拿出证据吗？！”
艾琳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