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是颤颤巍巍地躲在树下。
他引以为傲的绿发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被汗水打湿,紧贴额头。
为了躲开曲涧儿的追赶。
他抄小路来到高中部。
刚喘口气。
就听见噩梦一般的声音。
曲涧儿一边说一边看向四周:“让我好找啊,你书包落在车上,我好心帮你拿过来,你要不要表示表示?”
四周的桉树在风的带动下,发出悦耳动听的婆娑沙沙声。
白如是吓到语无伦次,他的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慌:“我、我迷途知返,没、我没告密。大哥……不,大姐饶了我,表示?哦哦哦,我有钱,我有钱!”
在曲涧儿身上感受到“狩猎”感。
为了保命,他奉上所有零花钱。
奈何,眼前的人却没要那么多的钱,吓得他险些当场晕厥。
以为会被索命。
曲涧儿收取该要的费用,后道:“我要去10-333班,其余钱当做带路费。”
她用眼前少年的钱,鼓励对方。
白如是绝望地看了看曲涧儿,他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位煞神同班?
是他作孽太多了吗?
他不该中二地成为制霸一方的“恶棍”,如今遭了天谴,是他活该!
白如是认命了,他带着曲涧儿来到一栋6层楼高的圆环型建筑前。
指着顶层左边最后一间教室。
曲涧儿摸下巴:“你说,像咱们这种走后门进来的,是不是都在333号班?而这个班,就是传说中鱼龙混杂的差班?”
她抬头望着那间隔了老远,都能看到乱飞书本的教室。
白如是没想到,曲涧儿竟然会对自身有那么深的自知之明。
他点点头,非常认同。
但得知曲涧儿不是想杀他灭口后,他当即决定抱紧金大腿,苟在对方身边。
他自信,对方绝不简单。
当他看着曲涧儿踹开反锁的教室门,他更加确定这一念头了。
全班不到30人的教室,突然寂静无声,齐刷刷看着踹门而入的曲涧儿。
他们先是震惊曲涧儿的颜值。
其次是武力。
等到看见白如是后。
在场学生明了。
以为曲涧儿也是自以为攀上白如是,就可以横行霸道的无知少女。
当即有三两人走到曲涧儿身边,戏谑地看着,时不时言语调戏两句。
半分钟后。
尖叫声此起彼伏。
曲涧儿把那名调戏她的卷毛少年,拽到窗台边,把人半边身推到窗户外。
这个时候,在场的人才发现白如是的眼神透露着怜悯。
他对曲涧儿有的只是敬畏和恐惧,压根不是什么特别关系。
但现在知道为时已晚。
那名被曲涧儿推到窗户边的卷毛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一贯在学校作威作福。
根本没有和他反着来的人。
更没有受到过生命危险。
曲涧儿笑问:“那么喜欢撩妹吗?”
卷毛学生连连摇头。
呜咽声随之传出。
接下来。
曲涧儿一句话都没有说。
但上半身被推到窗户外的卷毛学生,不敢低头去看楼下。
他好像读懂了曲涧儿的意思。
似乎只要他再嚣张一下,在空中飞的就不仅仅是落叶,还有他自己!
卷毛学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不,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饶了我吧……别松手——啊!”
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唾弃自己的同时,恳求曲涧儿的原谅。
而这场变故只在一瞬间。
全班同学看着手段强硬的曲涧儿,纷纷明白这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人。
也就连大气也不敢喘了。
不久后。
当卷毛学生被拽回来后。
他发现了生命的美好,和白如是一样,他发誓自己再也不混蛋了。
曲涧儿走到第一排课桌,借用抽纸,一边擦手一边道:“谢谢你的纸巾。”
被借的学生连连摇头,课桌下的双腿,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经此一事。
全班同学都被洗礼了。
他们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一个个乖巧地好像从未叛逆过一样。
当上课铃声响起。
上课的老师心惊胆战地推开门,并没有迎来一如既往地戏弄。
也没有疯了一般的喧嚣。
她惊喜地以为同学们转性了。
一脸欣慰地环视所有人,眼中是对大家回头是岸的肯定。
非常确信是大家回心转意了。
却不知道,能镇住一群坏学生的不止是道德底线和迷途知返。
还可能是更坏、更可恶的人。
可惜,这个认知这位老师不知道。
而曲涧儿开学第一天,她就充分阐述何为“好学生”:逃课。
拿着从白如是那里要来的全校名单,她找到了以前和原主同班的同学班级。
曲涧儿友好地敲门:“老师打扰一下,我找xxx同学。”
哪个老师不喜欢乖巧的学生,他们对曲涧儿的第一印象好到不得了。
面对全校没一个身份简单的学生,突然遇见个很有礼貌又懂事、乖巧的学生,没有老师会不愿意点头。
重复了几趟。
曲涧儿集齐了原主的那些“好”同学,她静静地倚在洗手间台上。
看着一个个被捆住的学生们。
曲涧儿有礼貌地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后笑道:“怕你们忘了我,不知道我请你们来的原因。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老同学:曲涧儿。”
在场被堵住嘴的人瞳孔地震。
这个名字好熟悉,熟悉到她们忘了恐惧,想起曾经对曲涧儿做的事。
她们干了什么?
也没有做什么。
无非是在古莜莜针对曲涧儿时,为她把风,为她通风报信,无形地助纣为虐罢了,把人往深渊推了一些而已。
她们都是那场欺凌的参与者。
她们双手干净、什么也没有做。
但就是这样的她们,深知曲涧儿的无辜,却在事情发生后,做了古莜莜的伪证,没有理由,没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