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轩一路小跑地往苏依一的房间奔去,到门口时他放慢了脚步,停顿了一下,才慢慢走进房内。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床上十分虚弱的苏依一,这一刻他再也绷不住了,疾步走上前,也不顾苏夫人的质问。跪在她床边,拉起她的手,把自己的脸埋在她的手心里,肩膀一抽一抽地低声哭泣。
他不断地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不知是不是苏依一真的听见他的呼唤,只见她缓缓睁开眼睛,眼泪止不住的流,转头看见柳景轩。她的眼睛忽地亮起来,十分虚弱的问他:"你怎么来了?我父亲没有为难你吧?”
柳景轩哭泣着摇摇头,哽咽着说:“你怎么这么傻,我听见你出事了,我都慌了神,心中一直牵挂着你,怕你出事,我只有见你没事我才放心。”
柳景轩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滴落在她苍白的手臂上,苏依一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替他擦干泪水。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让他不要担心。
“金钗你收到了吗?”
柳景轩从自己怀里掏出来,放在她的手心,“我看到它,我就懂了你的意思。”
苏依一拿起金钗看了一眼让柳景轩将她扶起来,她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说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她又将金钗递回给柳景轩继续说道:“我本想守着与你的誓言常埋地下,也全了你对我的心意,现在怕是不能了......"说着又咳起来。
柳景轩赶忙接过清月端过来的水喂给苏依一,他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擦拭她的嘴角。”依一别再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会好好活下去,带着你的爱好好的活下去,你也得答应我好好得活下去,别再干傻事了。“
苏依一流着泪点头答应,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无声的哽咽着。
苏员外见他们谈的也差不多了,一把拉拽起柳景轩就往门外拖,俩人拉着的手也被迫拽开。柳景轩边被拖拽边朝着苏依一大喊:”依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幸福。“
苏依一急得想要拉住他的手,奈何他们离得太远了,她一用力从床上摔下来,清月赶忙上前扶起她朝着门外踉跄地走去,她也顾不得虚弱的身体,快步跑上去扑在柳景轩的身上,跪在苏员外的脚下,拽着衣角哭着让她和他道个别。
玉雪全程看了一场长歌赋,也被他俩的至死不渝的爱情所感动,既然无缘在一起,那就好好道个别。她上前为他们求情道:“苏老爷,就让他们再说几句吧,以后也是见不到了。”
苏员外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忍,让他们快点告别。
两人跪在地上相互望着彼此,苏依一哭着说:“桃花树下,我们曾立誓非彼此不娶不嫁,是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是我把你拉入这深渊里。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心痛。”
柳景轩立马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哭泣的说道:“我从没有怪过你,是我心甘情愿走进这深渊。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你,我就想等长大了娶你为妻,现在天意弄人。我是能理解你的,我只要看着你幸福就好,其他别无所求。”
说完将她扶起来,替她系好披风。便下定决心的转身离开。苏依一也不再去追,她知道这是在成全她,她一直望着看不见他的身影才缓缓转身回房,也不让任何人打扰,一个人慢慢蹲下来,靠在门上,捂着嘴巴无声的抽泣着。
苏员外遣散了院子里的所有下人,对着苏夫人说:“走吧,让她一个人待会。”
苏夫人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苏员外:“让她一个人待着没事吧,她不会再干傻事吧?”
苏员外望着苏依一的房间,摇了摇头,“经过这次的事,她不会了。”他知道苏依一已经经历过生死了,也有了柳景轩的话,她是不会再寻死了。
玉雪他们随着苏员外夫妇一起出了院子,她知道苏依一想明白了,安心待嫁了。人人都在祝愿世间的爱侣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真当成全的时候,都拿礼义廉耻来束缚。
这么一折腾,月已爬上树梢,星稀云淡。
玉雪四人走在石板小路上都沉默地低头缓慢的行走,刘子晨感觉现在的气氛很适合他们俩把话说开,他悄悄地拉住玉儿,给她一个嘘的手势,就留下他俩在小路上行走。他带着玉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在月光下行走,俩人的影子格外清晰。在风的吹动下,小路两旁的树叶沙沙作响。花羽邺知道现在只剩他们俩,他也明白这是刘子晨给他空出的空挡,他刚转身玉雪就撞在他怀里。他瞧着怀里的人儿吃痛的摸着鼻子。他宠溺的笑着摸着她的鼻子,关心道:“还疼吗?”
玉雪在他手指尖触碰她鼻子的那一瞬间,全身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她先是一愣,后又向后退一步,微红的脸像是喝醉了酒,她的目光闪烁不敢直视花羽邺的眼睛,只能静静地低着头不说话。
她的躲闪,让花羽邺的手僵在半空中,气氛不由凝结,他突然苦笑了一下,“你很讨厌我?”
玉雪摇摇头,花羽邺又追问:“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她低着头嘴里小声嘀咕着:“看了又能怎么样,还不如不看。”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可还是被花羽邺清晰的听到。他用双手托起玉雪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因为他比玉雪高的原因,玉雪只能被迫仰望着他。
“玉雪,你信我吗?”
玉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发出疑问:“什么?”
“玉雪,你信我,我们会有未来的。”
玉雪拨开花羽邺的双手,向前走去,“花羽邺,你能不要那么天真吗?你我都清楚,我们不会有好结果。